“你疯了，关门干嘛？”
“跟你说点事儿担心别人听到了。”
她这一关门可好，对门的三大爷跟三大妈，还有倒座房的刘家两口子，差点没过来听墙根来。
“不是，说事儿就说事儿，你把门关咱俩孤男寡女的，你以后还嫁人不嫁人啦？”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不嫁。”
得，你说了算。
“行吧，你想怎么着都行，说吧，准备跟我说什么。”
“你们废品站的门卫是不是你……”
方小雅紧紧的盯着陈海的眼睛，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问出她今天一天都在考虑的事情。
“你想什么呢。”没等她把话说完陈海就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说道。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跟我没关系。”
“难道他跟去年制造爆炸事件的不是一伙人？我看今天都有人过来把这个案子接走，不用我们调查了。对了，早还死了一个人你知道不？”
“嗯，听说了，是个修自行车的。”
“对，这两个案子都被别人接走了。”
“接走就接走呗，你们不还省事了。”陈海从盘子里抓起两个花生米把皮搓掉丢进嘴里。
“想吃自己拿，你不是还等着我喂你吧。”
“哎呀，我跟你说正事儿呢。”
他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方小雅有些着急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这跟我真的没有关系，硬要说有关的话，那就是他是我们单位的门卫，昨天下班我还跟他下了几盘棋，就是这了。”
看着陈海说话时坦然的神情，方小雅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真的猜错了？
“可是为什么一直都好好的，结果你一回来他就出事儿了？”
“嚯，方小雅同志，你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我回来快一个月，你该不会打算把这一个月内，整个四九城所有非正常死亡的人，都安到我头吧，那不得冤死我。”
陈海差点没跳起来，好家伙，还有这样式算的，虽然老郑的死他确实知情，也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内幕，但账不是这个算法啊。
现在无论是谁他都不可能实话实说的，更别提这个小丫头片子。
让她知道真相，那是害她。
“我说方小雅啊，既然案子已经不属于你们管了，你就不要再操那份心，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对。”
“我当然知道，但人家有些担心你嘛！”
突如其来的一句人家担心你嘛，让陈海的心脏都少跳了半拍。
虽然已经决定要把这丫头吃下去了，但也得慢慢来不是嘛，他赶忙转移话题说道：“呃……咱不提这个，你不是要让我教你打枪嘛，有地方没，这个星期天既然不去打猎，那就刚好有时间教你打枪了。”
“有，就在我们靶场。”
“啊？那地方我能进去？”
“我带着你就可以，我问过我们领导了，他帮我写了个条子，到时候交给靶场看门的就可以，但是子弹……”
“你不用管，我给你弄好就行，枪你到时候要带啊。”
“放心吧，我干嘛去啊能不带枪。”
小丫头一个白眼就丢了过来。
“小海哥，我知道我给你帮不什么忙，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管做什么都要注意安全，注意着点自己，我相信陈叔的在天之灵也不希望看到你出事儿。”
“呵呵，小丫头，不用在这里套我的话，我说了跟我没关系就是没关系，走吧，天不早了，我把你送回去。”
陈海站起来打开门。
“用不着你送，就这两步路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你能走，但我还是觉得亲自送你回去比较放心点，走吧。”
方小雅站起来后，看看眼前桌子的花生米，直接就端起盘子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你这丫头，一颗都不给我留啊。”
“哼～”
“嘿”
看着昂着头傲娇的走出屋门的小丫头，陈海有些好笑的摇摇头，顺手把门拉跟在她身后往出走去。
“小海，出去啊。”闫埠贵适时的从家里走了出来。
“三大爷，我把她送回去就回来了。”
“三大爷拜拜。”方小雅倒是很大方跟闫埠贵挥了挥手，一蹦一跳的跑出了院子。
“小海，加油，肥水不流外人田。”
嚯，闫埠贵的话真是让陈海有些大开眼界，不管别人背后会不会说什么闲话，最起码当面说的这话他爱听。
“谢谢三大爷，我努力。”他也不回避，相当于就这样应了下来。
看着陈海走到影壁后面，三大爷转身进屋就炫耀似的跟自己媳妇儿说道：“我猜的没错吧，小海跟那个方老师的大闺女，迟早要走到一起。”
“是是是，你神机妙算，不过他们真的就不担心有闲言碎语吗？”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俩人男未婚女未嫁的，谁又能说什么。”闫埠贵不在乎的摆摆手说道。
“再说了，鞋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我看人家方老师都不阻拦他闺女大半夜的跑过来找小海，可能人家也是存了这个心思。”
“你啊，别操人家家的心啦，还是想想你那三个儿子将来大了以后怎么办吧。”
“他们还早着呢，现在着什么急，他们只要好好学，个中专么或者将来考个大学，分到一个好工作，哪儿还用得着操心找对象的事儿。”
闫埠贵这话倒是没说错，只要自身条件好了，根本就不用愁对象的问题。
……
“行啦丫头，快进去吧，晚早点休息，一天天的再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方家住的院子大门口，陈海冲着方小雅挥了挥手，转身就准备回家。
“小海哥，谢谢你！”
“啊，好好的谢我干嘛？”
本来都准备走了，被这个丫头一声谢谢说的，他又转过头来问道。
“谢谢你的花生！”
“呵～快进去吧，改天见！”说完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方小雅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看着他转过弯看不到了，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胡同里一到晚八点多快九点的时候，基本就安静了下来，偶尔从谁家窗户路过，还能听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他不由的感慨春天真是一个好季节。
回到院子，迎接他的永远都是闫埠贵那张笑眯眯的脸。
三大爷在看门户这方面确实做的挺到位的，大晚的谁下夜班回来敲门，他绝对会起来给你开门，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而且还没有怨言。
夏天不说什么，大冬天的晚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那真没有几个人能不叨叨的。
再加每天晚惦记着关门，一大早又起来开门，还能坚持这么多年，不错了都。
“三大爷，辛苦您了啊。”
“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快回屋去吧。”闫埠贵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走过去把大门插好。
接下来的两天，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大家伙该干什么该什么，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大门坐着的那个人，再也不是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哼着小曲的瘸子了。
不过陈海知道，调查并没有结束，这两天他好几次都看到有陌生面孔在这附近活动。
“哎小海，你不是说周末去打猎么，今天星期六，这会儿都快五点了，你们不提前一天过去吗？”
正在那不知道写什么的老张，突然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看报纸的陈海问道。
“不去了，约我的那个人出公差，把打猎的日子推后了。”
“嘿，我还等着看能不能混点野猪肉什么的呢，你又不去了。”
“都连着吃了几天肉了，你还没吃够啊。”
“够？你开什么玩笑，肉还能吃够吗？你让我天天吃一两斤我都不带够的。”
呵呵，老张可能做梦都想不到，吃肉自由几十年以后就实现了，而且还催生出了一波专门吃素的人，你吃就吃呗，他们还到处宣扬吃素好，而且还不让别人吃肉，在媒体大肆抨击吃肉的人。
真想把那些人都扔到现在来，一年到头连油星星都见不到几次，看他们一个个还嘴硬不。
“这不快发工资了么，到时候去居委会领二两肉票，自己割点肉去吧。”
“唉，那票还要想办法留到过年呢，一顿肉馅的饺子总得包吧。”
说着说着老张的哈喇子都快留下来了。
“不跟你小子扯了，说的我都馋了，我出去转一圈去。”
别说他了，陈海也馋，他的仓库里还有一只鸡，十几斤的火腿。
不过话说回来，这鸡应该怎么做啊，他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酿的，辈子就没点做饭的技能，这辈子还是不会，这可咋整。
他的厨艺水平也就是蒸个米饭，下个挂面，至于说炒菜也就只会个炒鸡蛋，别的嘛……咳咳，会吃算不算！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那鸡咋整？
总不能一直丢在仓库里看吧，望梅止渴？这招不好使啊。
回去让何雨柱帮忙做？
有了，明天不是要教小丫头打枪么，问问她会不会，如果她不会做饭的话，那将来如果结婚麻烦可就大了。
总不能工作日俩人混食堂，休息了去混她娘家吧，自己到是无所谓，可不好看啊。
唉，愁人，你说辈子点了那么技能，怎么就把做饭给忘点了呢？
陈海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陈海。
“小海哥”
“哎，齐敏，快进来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好家伙，这是打算私下里来打探消息吗？
“小海哥，你有空没？咱俩到外面聊聊。”
嗯？这是打算干嘛？怎么还要到外面去说话。
尽管心里有些疑惑，但陈海还是跟着宋齐敏来到了外面，并没有出大门，而是站在了院子中间。
这下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人家是担心隔墙有耳啊，看样子今天是要交底了。
果然，刚走到院子中间，宋齐敏就直接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小海哥，还把你叫到这里来说话。”
“没关系，我想你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吧。”
“确实比较重要，小海哥你知道社会局不？”说完这个，宋齐敏貌似无意的看着陈海，等待他的回答。
“小宋，你是社会局的工作人员啊！”
“小海哥你知道我们单位？”
“知道啊，我有个战友退伍后就分到我们驻扎地的社会局了，去年年底我递交了退伍申请后，他还想让我过去帮他呢，给我详细介绍过这个单位。”
这个事情没必要说瞎话，而且两天时间，也足够他们把自己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听到陈海这样说，宋齐敏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不是，我说兄弟，你是社会局的来找我干嘛？”恰到好处的提问，让人家对他更加的放心。
“主要是想找你打听一下你们回收站那个郑文。”
“郑文？哦，你是说老郑是吧，怎么？他有问题？”
“确实有点问题，多的话我也没办法说，你小海哥你只要知道他有问题就行了。”
“可是他人都死了，你们还查什么？”
“他死了是没错，但还有很多事情我们都没有查清楚。”
“我想起来了小宋，你那天不是下午来找过我一次嘛，然后当天晚他就死了，是不是他认识你？你那天过来是不是就是专门来观察他的？”
他这样一说直接把宋齐敏给搞懵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他应该不认识我吧？”
“这可说不准啊，他如果真是干那个的，肯定会处处留意，时时小心，就像咱们那天第一次在街碰到，你和你那个对象还是同事，你们当时就是在跟踪人呢，我都能看出来，万一哪天你们没注意被他看到过呢。”
到底还是年轻没有经验，两句话就被陈海牵着鼻子走，自己想问的事儿是一句还没问呢。
其实宋齐敏今天过来，都是自己私下的行动，他也是立功心切，就想来这里碰碰运气，结果被人家三绕两不绕的把他给装进去了，现在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中。
“小宋，你也别琢磨了，你刚才说想问我什么呢？”
陈海抬手拍了一下宋齐敏的肩膀，见好就收，不能太过分，要不然人家回头想明白了就会对他起疑心了。
“哦，小海哥，我这里有张照片，你帮我看下这个人来找过郑文没。”
“我看看，先说清楚啊，我不一定能记住，毕竟我才来不到一个月。”
“这我知道，你就帮着辨认一下就行。”
接过相片搭眼一看，陈海的瞳孔猛的缩了一下，照片这个人赫然就是那天晚，老郑给他说的制造爆炸案中的一人，画像还在他仓库里丢着呢。
“这个人我没印象，你看，我们这里每天来往的人太多，如果不是经常来的，根本就记不住。”
“没关系小海哥，你再看这几张照片的人都见过没。”
宋齐敏从自己背的包里拿出来了好几张照片，一张一张的让帮着辨认。
“这个人我见过，应该是修自行车的，倒是经常来我们这边翻腾点能用的配件。”
第三张就是那个老孟的照片。
再剩下的就一个都没有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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