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屋里坐吧。”人家都到门口了,总不能就站门口说话吧,不过办公室门是不能关的。
“我……我这里也没多余的杯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杯子喝水吧。”
话说出去了,陈海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巴子,想什么呢这是,哪怕不给倒水都行啊,怎么能让人家一个大姑娘用你的杯子喝水呢。
结果人家方小雅丝毫没嫌弃,直接端起他的茶缸子就喝了两口。
“小海哥,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
“啊?你说。”
“一个就是,我听小庆说你们周末去打猎是不是?”
“嗯,对啊,我们后院的许大茂邀请我去的,小庆昨天知道了还说要跟着一起去呢。哎吆,我都忘了,昨天跟他约好的晚给他回话呢,结果我昨晚有事儿没回去。”
陈海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他是真忘了这茬了。
“方小雅,方叔不会同意让小庆也跟着去吧?”
“我爸确实同意了。”
“这挺危险的啊,方叔就不担心出点什么事儿?”
“我爸觉得男孩子就应该多经历点事情,对自身也是一种磨炼。”
“那行吧,既然方叔都同意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我要给人家许大茂说一下,毕竟是人家邀请我的,他要是不同意,那我也没办法。”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儿,小海哥,我爸不但同意我小庆去,还同意我也跟你一起去。”
“你等会儿”陈海差点没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你说什么?同意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方小雅,我不信,我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信,我不相信方叔能同意。”
这丫头绝对假传圣旨了,怎么可能,我就是相信这个世有鬼,也不会相信方叔会同意这个。
果然,一听陈海这么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方小雅的小脸立马就垮了下来。
“哎呀小海哥,你就带我去嘛。”说着她还在凳子扭了两下身子。
又来了又来了!这该死的撒娇!
“不是,方小雅,你想什么呢?我们是打算星期六下午就走,晚还要在山过一夜呢,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跟我们几个男的一起出去在外边过夜,你觉得这样好吗?”
“小海哥,我求你了,你就带我呗,你不是答应我要教我打枪的吗,这次出去打猎不就正好么,我求求你了。”
坐在那里说还不过瘾,她还拉着凳子坐过来,抬手抓住陈海的胳膊摇了几下。
说好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陈海低头扫了一眼这丫头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才不到两天时间,她这是解放天性啦?
就是这一眼,让方小雅也意识到了似乎有些不妥,赶忙撒手又拉着凳子坐到一旁去了。
“方小雅,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按照自己心里的想法回答我怎么样?”
有些话必须要说清楚,要不然真的会害人害己的。
“好”
“当年的事情你还能记得不?”
“我……我不记得了,我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就是小海哥你的模样,能带给我极大的安全感。”
“那你知道不知道,以咱俩得身份,你跟我走的这么近,会招来非议的。”
“我知道,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像当年出事儿以后,我第一次出家门,看到小远哥的模样,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走到他身边一样。
但也有不同,以前我想不明白,现在我才得到答案。”
“什么?”
“我可以跟小远哥走的近一点,但是如果距离太近,我还是会感觉到心里十分不舒服,有种想躲开的冲动,但是在你面前不一样。
这次小庆把那件事儿从头到尾讲了一遍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我心里的感觉都没错,是我的眼睛骗了我的心。”
呼……
陈海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这个那天晚都说过的,但是话能这样说,事儿不能这样做啊。
讲真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还真的什么都不怕,有人说闲话?
大不了老子搬走不在那一片住了好吧,反正整个四九城本来就没几个认识的人,他就一个人,只要有地方住就成。
但是人家方家呢?这丫头呢?
他可以见色起意,但如果大哥管不住二弟,那是会犯错误的。
辈子当了十几年的警察,这种事儿他见的多了。
“小海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没打算嫁人。
就我现在这种状况,你觉得我能嫁人吗?连我爸爸跟小庆碰我一下我都难受,更何况是别人了。”
陈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着,这不是明摆着说,就只能嫁我了是吧?
合着还砸到我手了。
得,你要舍得死,我就舍得埋。
反正左右咱都不吃亏,大男人有什么好矫情的。
“方小雅,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劝你啦,以后爱怎么样怎么样吧,你这周六想跟我去打猎也行,不过方叔跟方婶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本来是打算偷偷跟你们走,就给他们留封信讲一下。”
方小雅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陈海差点没一头栽到地去,这丫头想的这是什么破注意,你就不害怕回来被你爸妈打死吗?
“你就没想回来怎么办?”
“回来再说回来的话嘛,大不了挨顿打。”
在废品收购站的宽敞门口,陈海目睹着方小雅愉悦地跳跃着渐行渐远,心底里不由得涌起一股她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的感慨,他带着几分戏谑的微笑,摇了摇头,转身走进了庭院。
刚一跨入大门内,坐在门卫室门外的老郑就满脸好奇地凑了来:“小海啊,那是不是你女朋友啊?挺不错的姑娘,模样俊俏,还是个吃公家饭的警察,你行啊,回来还没满月就把人生大事给敲定了。”
“老郑啊,话可不能乱说,饭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陈海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那是我们家刚搬到四九城时的邻居,就普通朋友关系。”
“切,少来这套,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我要是看错了,这双眼睛你挖去。”老郑不屑地别过头去。
“哎哟,我要你的眼睛干嘛,又不能当饭吃。”陈海笑着打趣道。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几个人,说是想购买一些废弃的木板之类的物品。老郑随手指了指堆放杂物的地方。
“小海啊,你别不信我……”老郑还想继续八卦。
“打住吧老郑,没看出来啊,你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爱嚼舌头。”
陈海打断了老郑的话头。
“什么?你说我老了?我才五十出头嘛,哪里就老了?”
老郑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去打听打听看,朝阳那边几个暗地里的场子哪个见到我不得恭恭敬敬的。”
“嚯哟,老郑你玩得挺花啊!”
陈海瞪大了眼睛下打量着老郑,“你还敢去那种地方?你真是啥都不怕啊!”
“呃……”老郑这才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说漏了嘴,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那个啥……我是说以前的事儿了哈。”
“呵呵老郑啊老郑啊,你的私生活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陈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不过要是因此被警察抓了现行,导致被开除,那可就怪不得别人了哦~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吧!”
“既然觉得自己还没老到那份,为啥不找个正经对象呢?”
找个正经对象?
老郑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落寞神情。
他又何尝不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陪伴呢?
可是……唉!一言难尽呐!
看到老郑沉默不语陷入沉思之中,陈海也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好啦好啦我回办公室去了!”
“一会儿有需要签字的直接来敲我门就行了哈!”
“好嘞我知道了!”老郑应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
“陈大哥!”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陈海突然听到大门口传来一声呼喊声,回头一看却发现是熟人——小远的中学同学宋齐敏正笑眯眯地站在门口看着他。
“你可算是露头了哈!我找你好一会儿了呢!”
看到宋齐敏突然出现在这里陈海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小伙子竟然会直接找门来!
难道他是盯了老郑不成?!
“哦是宋……宋齐敏吧?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小远的中学同学对吧?”
陈海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地询问道。
“对啊对啊!陈大哥你记性可真好!”
宋齐敏开心地笑着说道,“不知道能不能打扰你几分钟时间?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谈谈。”
“哎呀你看这……”
陈海略一沉吟后便做出了决定,“来来来,宋同志咱们到我办公室去谈吧!”
说着便热情地伸出手去与宋齐敏握了握手,然后邀请他一同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陈大哥你太客气了!你直接叫我名字或者齐敏就行了!”
宋齐敏一边说着一边跟在陈海身后往办公室走去。
齐敏?这个名字听起来是不是有点女性化啊……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动弹的老郑皱着眉头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嘀咕。
宋齐敏今日的造访,确实有些唐突。
他与他的司都以新人的身份为借口,打算借此机会探访陈海,了解此地的状况,本以为能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警觉。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老郑竟然对他有印象,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却足以让老郑铭记于心。
对于老郑这类人而言,世间哪有什么巧合可言,否则他也难以存活至今。
但遗憾的是,事情终究还是泄露了。
老郑独坐一隅,暗自叹息。他一生谨小慎微,却仍落得如此境地。
究竟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呢?
自从那年被派遣混入此地的军队,后因负伤留在城中工作,他始终规行矩步,即便是与修自行车的老孟交往也是如此。
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他深知在当前的环境下轻举妄动无异于自寻死路。
当年留在城中的小组不在少数,这些年也确实有些小组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但在老郑看来,他们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小打小闹,对大局毫无影响。
就拿去年十一月的那场爆炸来说,死伤的不过是些无辜百姓。
他与老孟同属一组,多年来相依为命。
如今,他们的共同目标就是安分守己地活下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近日,他们频繁联系,实则是老郑让老孟暗中调查去年爆炸案的幕后黑手。
没想到刚刚得到一点线索,就引来了不必要的注意。
看来,老孟那边露出了马脚,被对方盯了。
想到这些,老郑再次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朝门卫室走去。
与此同时,在办公室里,陈海正与宋齐敏闲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
他心知肚明,宋齐敏此行名义是来找他,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标是老郑。既然此刻无事一身轻,他倒也乐意陪着这位宋兄弟打发时间。
一个小时过去了,宋齐敏终于起身告辞。
“小海,你现在有事吗?”
送走了宋齐敏后,陈海再次从大门外走进院子时,被老郑叫住了。
“啊?我……我没事啊,怎么了老郑?”
“没事就好,来,过来陪我坐坐。”老郑指了指身旁的空椅子。
陈海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老郑又搬来了一把椅子。
“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小伙子,是社会局的吧?”
老郑的语气平淡无奇,但听在陈海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
“老郑你说什么?什么社会局?”
陈海凭借着过人的心理素质,硬是装出了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那个单位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说我弟弟的同学是那个单位的?”
他的表情如此逼真,以至于让老郑这个老江湖都信了大半。
“你真的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吗?你说的那个单位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说我弟弟的同学在那儿工作?”
陈海的面部表情掌握得真是恰到好处,那种若有所失,有些怅然,那种不解之态,几乎让老于世故的老郑对他所言深信不疑。
老郑之所以还留有几分怀疑,无非是出于职业素养的谨慎罢了。
“你了解以前的统计部门吗?”
卧槽,这老家伙是打算揭开底牌,自爆卡车了吗?可他为何要对我亮出底牌?
陈海的头脑顿时飞速转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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