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个大卫星,她们都以为陈海也是工人身份,觉得分到废品站不是什么好单位,没成想人家还是干部,过去是当副站长去了,这一下就变了啊。
“这么说,他在部队的时候就提干啦?”
“那肯定啊,要不然怎么当干部。”
“老陈家这两个儿子都要得啊,就是可惜小远跟他爹发生了那么个意外,要不然这陈老师以后可不就是在家享清福么。”
“这是命,命里该着他享不到这个清福。”
一直没吭声的老太太突然来了句。
同样一直不说话,只是低头缝衣服的秦淮如这时也抬头看了一眼老太太,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浮现出陈海那张虽然有点黑,但看着却很清秀的面容。
“这小海也不知道每个月的工资能拿多少?”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怎么着也得拿个五十多吧,那大学生进厂转正以后不就拿五十六么,同样都是干部。”
“那能一样嘛,人家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吧,我看肯定得高点。”二大妈一锤定音的说道。
而她的话也让几个人同时都点了点头,只有贾张氏点头的同时,在心底却十分的不屑,她认为谁都不如她儿子,现在虽然只是一级工,但东旭那天都跟她说了,今年年底肯定能考核通过成二级工,到那时工资可就能拿到四十多了。
虽然还是没有人家高,可她儿子年轻啊,今年才二十三,比那个什么小海要年轻五岁呢。
她也不寻思寻思,她儿子贾东旭现在一个月就三十多块钱的工资,按理来说拿这个工资,一家三口的日子应该过的舒舒服服的,可为什么她家的日子一个月到头老是紧紧巴巴的。
还不就是因为她是农村户口吃不到定量粮,给自己儿子找个媳妇儿还弄个同样的,一家三口就吃一份口粮肯定不够,缺的怎么办,可不得到鬼市去买高价粮或者粮票么。
别人买一斤粮两毛,到你家就得四毛,日子可不是过不前去,这下儿媳妇还怀孕了,生下来的孩子户口随妈妈。
呕吼,又增加一张吃饭的嘴,全家的口粮却没有变,到时候她儿子就算成了二级工,她们家的日子还是照样难过。
这其实都怪贾张氏,她担心找个城里的儿媳妇,自己拿不住,所以才有了去农村花钱买这么一出,结果儿媳妇她倒是能拿住了,可家里的日子却越过越穷。
……
陈海一个人窝在屋里,等他把被褥全部缝好,也已经四点多了。
站在床边看着自己一下午的成绩,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下好了,东西已经齐活,想搬回来随时都可以。
可是一想到门卫老郑,他就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这老头也不知道到底是干嘛的,总觉得他有些奇奇怪怪。
算了,今晚继续在办公室睡一晚,明天星期天刚好休息,起来后就去百货大楼跟供销社把家里缺的东西都一买,然后就正式搬回来住。
至于要买什么?
粮食、调料、煤、自行车、收音机,他准备一次性买全乎。
说来也怪,这个院子竟然一辆自行车都没有,这年月自行车确实不便宜,好点的得二百多,还要票。
可四九城没有十万辆自行车也得有个九万多辆,这个根据派出所给车子砸的钢印就能判断出来,怎么这院子一家都没买呢?
一大爷的工资可不低啊,又没有什么负担,他为什么也不买呢?想不明白。
“老张,我今晚再在这里住一晚,明天刚好休息,我就搬回去住了啊。”
回到办公室,陈海就跟张站长说了一声。
“家里都收拾妥当了?”
“收拾好了,明天再去把粮食和煤一买就成。”
“怎么,你一个人还准备开火做饭?”
“就是不做饭该有的也得有吧,再说了,星期天咱们这里也不开门啊,我不做饭吃什么。”
“嘿,你不提这茬我都忘了还有星期天。”张站长抬手拍了一下额头。
“哈,您老人家天天都跟星期天差不多,当然想不起来了。”
张站长是经常着着就到家里去了,只要人家车过来拉走那些废品的时候在就行,所以周几对于他来说无所谓。
现在又有陈海在,他来不来更无所谓了,你瞧,这不来了么。
“你是年轻人,多干点怎么了,照顾照顾我这个老同志怎么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没什么事儿我就不过来了,你给咱把这里看好,现在流程你也都清楚,对你我放心。”
得,您年龄大您说了算。
陈海还能说什么,答应就完了。
“哎对了小海,我还说跟你商量个事儿呢,你觉得咱们这里有没有必要每天夜里留个人值班,其实说是值班,也就是换个地方睡觉而已。”
“嗯?你怎么想到这儿了?”
“今早去办事处开会,回来赶吃饭也忘了跟你说,昨晚西单区供销社被偷,丢了不少东西,边要求咱们各个单位都要加强防控。”
说好的没人偷东西呢?怎么还是有啊!
“他们单位没有门卫吗?”
“肯定有,不过偷东西的人一是从墙翻进去的,二就是他没有撬门,而是把一扇没有关的窗户的钢筋条给剪断了进入到大厅去的。”
嗯?
“他们单位下班都不关窗户?”
“这……这我就不知道了,会领导也没说,怎么了?”
嗨,这是又犯了前世当警察的老毛病了吧?
“没啥,就是随口问问。老张,你觉得我们这儿有必要安排人守夜吗?说真的,你觉得有人会想偷咱们这的东西吗?”
陈海轻描淡写地说着,同时用左手的食指指了指他们后院的方位。
呃,张站长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
仔细想想,他们这里堆的都是废品,谁会来偷这个呢?虽然这些废品加起来也值不少钱,但关键是,你怎么偷?后院那些废品堆得跟山一样,就算偷走一两件,甚至十件八件的,也没人会发现。
但偷少了又不值钱,想多偷点,你得有辆车才行,不然你怎么运走?
“你说得对。”
张站长点了点头,“咱们这儿确实没必要特意守着。与其让大家都辛苦,还不如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有老郑在,应该就足够了。”
“是啊,只要叮嘱出纳老刘每天按时把营业款存好,零钱就少留一点,记得把保险柜锁牢,这样不就行了。退一万步说,就算那些零钱被偷了,也损失不了多少。”
陈海接过话茬。
张站长听完陈海的话,又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行,就这么办。我去财务室跟老刘和老赵说一声。”
说完,他就往办公室外走去。快要下班了,明天又是休息日,今天得让财务室提前做好准备。
张站长离开后,陈海也没有继续坐在办公室里,而是起身走到外面,蹲到屋檐下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的眼睛不自觉地瞟向大门方向的门卫室。
此时老郑也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身后的窗台放着一台木质包装的收音机,不知道在播放什么内容。看他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样子,似乎是在听戏曲。
老郑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突然睁开眼睛看了过来。
而陈海已经在他睁眼之前低下了头看着地面,还伸出拿烟的手在地戳了两下。
在老郑看来,就好像陈海是在拿烟烧地的蚂蚁玩一样。
老郑疑惑地盯着这边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扭头看了眼后院。
打包整理废品的几个人已经准备收工了,此时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当他再次看向陈海这边时,发现陈海已经站了起来,并且也看向了他这边。
“老郑啊,吃完饭咱们继续对弈如何?”陈海喊道。
“好嘞,今儿我定要赢你。”老郑回应道。
这时张站长刚好从隔壁的财务室走了出来,听到他俩的对话后不屑地说道:“你俩这臭棋篓子还真是没完没了了。”
“站长您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谁不是从新手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再说了,我这段时间棋艺可是突飞猛进。”陈海不服气地说道。
“就你?我让你一车一马一炮你都赢不了我。”张站长嘲讽道。
“那你有本事就让两车两马两炮试试。”
陈海厚着脸皮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呵,你干脆说让我直接投降算了。”张站长没好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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