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就难办了。这么大岁数的人,又当兵打仗这么多年,什么世面没见过,心肠怕是早就硬得跟铁一样了,哪那么容易被打动啊。”
“老易啊,你也别想太多了。人都还没见着呢,你就开始胡思乱想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被自家媳妇儿这么一说,大爷顿时愣住了。
是啊,自己这是怎么了,以前也不这样啊。
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难道是前段时间,后院的老太太晚发烧感冒,身边却没人照顾那事儿给闹的?
这次他虽然还在琢磨,但终究是没有再说下去了。
……
虽然回来已经十几天了,但陈海还是每天早五点多就自然醒。
穿好衣服,解决个人卫生后,他就出门跑步去了。
每天坚持晨跑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一天不锻炼,他就浑身不舒服,整天都提不起精神来。
门卫室里,同样已经起床的老郑听到外面的动静,从窗户探出头来看了一眼。
见是陈海后,他又坐了回去,拿起桌子昨晚从食堂顺回来的馒头和咸菜吃了起来。
“老张啊,我去后面看看。”
在办公室里看了会儿报纸后,陈海就坐不住了。他准备继续去后面帮那些干活的人一起分类打包。
“去吧去吧,反正也没啥事儿。我要是出去的话会告诉你的。”
其实他去后面帮忙是假,想看看能不能从废品堆里淘出点宝贝来才是真。
可惜的是,自从到这里班后,他几乎天天都在废品堆里翻腾,却什么也没找到过。
能用的东西倒是有不少,但那跟宝贝可是两码事儿啊。
而且就算想淘宝贝也不该来这儿淘啊,应该去信托商店才对!
那里一边收货一边卖货买卖的可都是老百姓家里的二手货,是个真正能淘到好东西的地方!
不过你还得自己懂行才行啊!就他这点儿水平还想淘宝?
呸!好东西放他眼前他也认不出来啊!
可惜的是他现在并不知道,这些一世也没经历过这个年代,并不知道信托商店其实就跟过去的当铺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只收死当,不收活当而已,
在废品堆里一边整理东西一边跟大伙儿聊天,时间过得还挺快的,一眨眼就到了下午下班的时间了。
在食堂吃完晚饭后,他这才想起来昨天在四合院拆洗的那些东西还没有收回来呢。
跟正打算跟他下棋的郑老头打了个招呼后,就慢悠悠地往四合院那边晃去了。
这时候天刚擦黑,大街吃完饭出来转悠的人还不少呢。
虽然重生已经十年了,但是解放后在城里生活的日子也就这十几天,他对这个年代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走在马路眼睛总是不停地四处张望着。
他发现这个年代虽然没有后世那五彩缤纷的霓虹灯,只有昏暗的黄色路灯。
没有大街的车水马龙,也没有那么多的娱乐场所,更没有什么声色犬马,很多老百姓可能还缺衣少食挣扎在温饱线,但是每个人的脸都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是一种幸福且安心的笑容啊!
每当那熟悉的笑容映入眼帘,陈海就感到自己那颗历经战火的心仿佛得到了一丝慰藉,使他对现在的生活愈发感到满足与安宁。
不知不觉,他已踱步至四合院胡同的拐角处,刚一转弯,便见一个青年从胡同内走了出来,口中轻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那青年一瞥见陈海,先是愣了一下,接着脸便露出了惊恐之色,慌忙后退,甚至因急切而绊倒了自己,摔了个四脚朝天。
“远……远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青年结结巴巴地问道。
陈海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但当他听到那熟悉的称呼时,才恍然大悟,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他的笑容似乎给了那青年某种暗示,对方停止了后退的动作,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是小海哥吗?”
“我是陈海,你是哪位?”
陈海平和地问道。
“呼~”
青年长舒一口气,一骨碌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的尘土,“小海哥你好,我叫许大茂,也住在五号院,是后院的。”
“昨天你来的时候我不在家,去班了。你叫我大茂就行。”
“许大茂?”陈海打量着这个看似只有十七八岁的青年,心中一阵明了。
难怪他觉得有些面熟,原来是年轻时的许大茂。
看着那张尚未留起胡茬的长脸,陈海心中暗叹,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
“你好大茂,看来你刚才是把我误认成小远了?”
陈海面带微笑地问道。
“可不是吗小海哥,我真以为是远哥回来了呢,吓死我了。”
许大茂心有余悸地说道。
“呵呵,我跟小远长得确实像,也难怪你会认错。”
陈海宽慰道,“不过话说回来,这大晚的猛然看到个死去半年的人,确实挺吓人的。我也没法边走边喊我是陈海不是陈远啊。”
“小海哥,你这会儿过来是打算今晚就住这边了吗?”
许大茂已经平复了心情,凑近问道。
“不,这两天还不住呢。被褥还没弄好,我今天过来是收昨天拆洗的被罩那些东西的。”陈海解释道。
“嘿嘿,我刚才下班回来看你晾的那些东西都干了,就帮你收起来放进屋里了。”许大茂机灵地说道。
陈海赞赏地挑了挑眉,“谢了啊大茂。”
“不用客气小海哥,我跟远哥关系一直就好,你是他大哥,那也就是我大哥。咱自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大茂会说话得很,让人听着就舒服。
陈海心中暗想,这小子挺机灵的,怎么后来就混成那样了呢?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给许大茂,“给,这包烟你拿着抽吧。”
“小海哥,不用了。”许大茂推辞道。但见陈海坚持,他便也爽快地接过烟打开,递了一根过去表示回礼,“小海哥你也来一根?”
既然东西已经收进去了陈海也就不打算再回院子了。
此时刚好也没什么事情做,就拉着许大茂在路边蹲了下来,开始向他打听起院子里的人和事来。
许大茂今年才十八岁中学毕业后,就被他父亲托关系安排进了钢厂当学徒,跟着一位放映员学习放电影这也算是个好差事了。
所以他对院子里大大小小事情都比较了解。
于是他就给陈海讲起了院子里各种人和事:什么二大爷刘海忠喜欢体罚孩子啦,三大爷闫埠贵爱占小便宜啦,中院主屋何大清跟着寡妇跑了,丢下自己孩子不管啦……
这些事情都被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出来,听得陈海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特别是一说到中院贾家儿媳妇时候,许大茂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可见其性情中人之本色。
接着他又给陈海介绍了前院倒座房刘家,和后院后罩房郭家情况,让陈海对这个四合院有了更深入了解。不过这也让他感到有些疑惑,全院总共住了十户人家,除了他们家跟三大爷家还有老太太之外,剩下七家竟然都有在钢厂班人。
也不知道当年街道办分配住房时候是怎么考虑。
“许大茂,你在这儿晃荡啥呢,咋不回家?”
正当陈海要开口时,大路一位行人走了过来,瞥见路边徘徊的许大茂,立刻大声嚷嚷起来。
“傻柱,嚷嚷啥呢,赶紧回你的家去,雨水都饿得叫唤了。”
话音刚落,许大茂眼珠子一转,心想独乐不如众乐,自己刚才被吓得不轻,怎么着也得看这个傻大个出个丑才过瘾。
“柱子,瞅瞅我旁边这人是谁。”
说着,他往后挪了挪身子,而陈海也恰好转过头来。
他蹲在那儿,刚好把身旁陈海的脸给挡住了。
何雨柱走近时只能看到另一边还有个人影,具体是谁却看不清楚。
现在许大茂让开了,他这一眼看得真真切切。
“嗷”的一声,何雨柱嗓子眼里发出惊叫,一屁股就坐到了地,手里拎着的布袋也脱手了。
幸好装在里面的饭盒没摔开,要不然何雨水今晚的晚饭就泡汤了。
这会儿天色比刚才更黑了,胡同口恰好有盏路灯。
陈海转过头后,灯光正好照在他的脸。
说实话,那模样比刚才还吓人。
何雨柱已经坐到了地,两条腿还不停地乱蹬,试图往后躲。
不过这只是几秒钟的事情,他很快就回过神来了。
“是小海哥吧?”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陈远有个当兵的大哥。
昨天晚回来时,他也听说了这位大哥已经从部队回来,过几天就要搬过来住了。
他之所以害怕,就是因为突然间看到这张脸,一时没反应过来。
而许大茂一看自己恶作剧得逞了,已经笑得开始拍大腿了。
陈海没好气地瞪了许大茂一眼,站起身走过去把何雨柱从地拉了起来,还帮忙捡起了布袋。
“你就是柱子吧?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是陈海。”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刚才突然看到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何雨柱慌忙摆手说道。
“许大茂你小子就乐呵吧,看我下次怎么整你。”
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冲着还在那儿大笑的许大茂嚷道。
这次可让他出了个大洋相,此仇不报非君子。
其实现在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还没到十年后那种势如水火的地步呢。
两人时不时地还会开开玩笑,就像刚才那样。
不过今天你戏弄了我,改天我肯定要找回场子的。
陈海听到何雨柱那愤愤的话语也忍不住微微一笑:“别看他现在笑得欢,刚才看到我的时候他也吓得够呛。”
“小海哥你咋蹲这儿呢?快回院子里去吧,我屋里坐坐。”
何雨柱听到这话心里才舒坦了些。
“不坐了不坐了,天都这么晚了我也准备回去了。你拿的是饭菜吧?赶紧回去给你妹妹吃饭吧。过两天我就搬过来住,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
“嘿嘿,好嘞。”何雨柱憨厚地笑了笑。
看着年轻版的傻柱,陈海心想他确实长得挺着急的。
今年好像才二十岁出头吧?比自己足足小了八岁呢,可从面相看两人就像同龄人似的。
“好啦好啦大茂,你们俩都回各自的家去吧。我也该走了。”
“好嘞小海哥,你尽快搬过来住哈。咱们这边住着可有意思了。”
“没问题,等被褥准备好了我就搬过来。”
跟两人挥了挥手道别后,陈海就往马路对面走去。
看着他穿过马路后许大茂和何雨柱才同时转身离去。
“柱子咋样?是不是被吓惨了?”许大茂调侃道。
“大茂你小子每次都想占我便宜!你千万别落到我手里!”
何雨柱瞪了你一眼假装生气地扭过头去。
“哈哈看你那怂样儿!吓得手东西都扔了!”
许大茂继续嘲笑他,却绝口不提自己刚才也被吓到摔倒的狼狈模样。
“哼!”何雨柱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许大茂的嘲笑,转身离去。
……
夜色中陈海往回收站的方向走去,心里又想起了许大茂和何雨柱两人。
年轻真好啊!
看得出来他们俩现在关系还算不错呢,怎么后来会闹到那种地步呢?
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就走到了大门口,发现门已经从里面闩了,于是他抬手敲了敲门并大声叫着老郑的名字,很快门就打开了。
“回来啦小海!”
老郑热情地打着招呼,“刚去那边家里转了一圈。”
陈海一边回应着一边从打开的小门走了进来,在与老郑擦肩而过时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味道,这让他的鼻子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嗯?”
他心里感到有些诧异但脸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只是回头说道:“早点休息吧老郑我回屋去了。”
“好嘞小海!我也就是等你呢要不然早就床睡觉了!”
老郑回应道,“谢谢哈!”
“哎,别这么见外,我本职工作罢了,何况你还是我的司呢。”
陈海轻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却未再多言,重新迈动刚才停下的步伐,向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他之所以在刚进门的时候就顿住了脚步,就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情。
如今,他的心中更加笃定,自己先前并没有闻错,老郑的身确实散发着枪油特有的气味。
这种发现让他感到几分不解。
虽然现在并没有明确的法律禁止持枪,民间拥有枪支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不少单位的安保人员都会配备枪支,但他却从未听说过他们这个单位也有配枪的规定。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枪油的使用。
枪油这种东西,通常只有在保养枪支的时候才会用到,既不能吃也不能喝。
他在军队服役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个人会主动去保养枪支的。
现在的人,基本都没有定时保养枪支这样的概念。
因此,这个老郑究竟是做什么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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