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向徐妙清,“相信我,我不是那种容不下功臣的君。”
徐妙清微微颔首,“嗯~”
朱雄英看出了徐妙清的不信任,便主动揽徐妙清入怀。
“为人臣者,最大的忌讳便是功高盖主,因为一旦到了赏无可赏的时候,皇帝就会觉得驾驭不住臣子了。
皇帝本就疑心太重,一旦觉得掌握不住你了,就会有极大的不安全感,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你知道皇帝会怎么做吗?”
徐妙清靠在朱雄英怀里,本还在羞涩,但听到朱雄英的问话,才回过神来。
“臣妾不知道。”
知道也得说不知道,不要在自己的上司面前显摆自己的聪明。
朱雄英是自己的夫,出家从夫,朱雄英就是自己的天。
“到了那个时候,皇帝不能再加恩,只会加害,甚至干掉了事。
你爹现在爵至国公,官至相国,子女皆有荣耀,徐家风头无两。
所以他现在就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以求让我对他放心。”
朱雄英缓缓开口。
爵位不可太盛,太盛则危,能事不宜尽毕,尽毕则衰,行谊不宜过高,过高则谤兴而毁来。
徐达深谙此道,在徐达眼中,王侯将相不代表成功,失败者也未必是失败。
好比华胖胖说了,生得下来不是本事,养得大才是本事。
失败而不失势,那才是本事!
一时的鲜花着锦,那可不是本事。
徐妙清说道,“臣妾不通政事,唯愿余生与殿下举案齐眉,家人平安顺遂,便知足了。”
朱雄英笑着说道,“你爹现在行事粗中有细,似忠非忠,似奸非奸,看似是忠臣,实则又像奸臣,你可知为何?”
徐妙清微微摇头,“臣妾不知,但臣妾知道父亲绝对没有二心。”
“功臣不可为啊,忠义之人,天不予寿。”
朱雄英感慨了一句。
为君者难,为臣者难,为太子者难,难,难,难!
忠臣不能是功臣,功臣不能当忠臣!
这时候,朴道斯走了进来,“殿下,外面都收拾好了。”
徐妙清赶忙从朱雄英肩膀上起身坐好。
朱雄英说道,“大伴,明天早上应该就会有人弹劾魏国公无诏调兵了,去知会奶奶一声,魏国公调兵并非谋反,而是以权谋私,念所调人数不多。
且又是初犯,但有过就要罚,着罚俸一年,并二十军棍,以儆效尤,以正视听,念及魏国公年纪大了,这二十军棍就由其子徐允恭代为受过吧。”
以权谋私,这个私,是徐达为朱雄英谋的,这也是为什么徐达不把这事儿过明路的原因。
办事儿的好臣子,就要做好时常为领导背锅的觉悟。
朴道斯秒懂,“奴婢遵旨,这军棍是实打,还是……”
“表面看起来伤得重,实际上养个三五天就行,还真打得卧床半月不成?另外,事后以孤的名义送去治伤的药膏。”
朱雄英吩咐道。
朴道斯明白了,“奴婢明白了,明日一大早便去禀报,奴婢告退。”
说完,朴道斯麻溜的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