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不论雪沁公主有何吩咐,律香梅都愿意赴汤蹈火地去替她完成,不仅仅因为他是她的臣下,更因为律香梅从心眼里愿意为雪沁公主做事。这次,自然也不会例外!至于是否会受到责罚,律香梅并不真的放在心上,只要雪沁公主高兴,受点责罚又如何?
雪沁公主也是知道的,只要是她的要求,律香梅都会义无返顾地去完成,他要是稍有犹豫,就装生气吓唬他,一吓准好使,这一招她试过很多次了,实在是万试万灵!
律香梅心下再无犹疑,说道:“好,就明天,要去就早一点去,最好天不亮就动身。”雪沁公主这才满意,道:“行。”律香梅又道:“公主,你身边有银子吗?”雪沁公主道:“当然有。”律香梅道:“尽可能多带一些。”雪沁公主笑道:“好的,只多不少,保管够用。”
律香梅与雪沁公主约好第二日寅初之时便到梅园相会,因为律香梅说,若是按照雪沁公主所说,骑着宫中的良驹出宫,就只能从正门出去,虽然律香梅有法子出宫门,但那样就会被把守正门的侍卫及早知晓,反倒不妙。律香梅知道,在梅园尽头不远处的一段宫墙外,有一条僻静的羊肠山路,直通山郊村落,而且那里的值守相对松懈。——律香梅在王宫中做侍卫多年,自然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次日一早,天色未明之时,他们均如约来到了梅园,他们穿林过园,来到了那处宫墙之下。这里的宫墙足有近两丈高,但在律香梅眼中,实如平地一般,他对雪沁公主说道:“公主,我要抱着你的腰跃上去,如涉冒犯,尚请原宥啊!”雪沁公主面色微红,轻声道:“没事啦。”律香梅伸出一臂,抱住雪沁公主的纤腰,一纵身,两人便跃上了高墙,跳出宫外。
他们顺着那条山野小路,爬山过坡,一路急行,有顷,雪沁公主已累得娇喘吁吁。律香梅道:“公主,你要是后悔了,咱们现在回去,神不知鬼不觉,还无人发现呢。”雪沁公主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后悔呢。这一路之上,你不要再称我为公主,你就叫我……小雪,对,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是你妹妹,叫律小雪,听到了没有?”律香梅拍了拍脑门,道:“公……不,不,小雪,你说得对!”
天刚拂晓,他们已经渡过了大段山路,走入了一个小村庄,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小酒肆,店门前拴着一匹马,那匹马身高腿长,形神雄俊,想来马主人当是赶路之人,此刻正在酒肆中打尖。
雪沁公主道:“咱们跟马主人商量商量,买下他这匹马吧。”律香梅嘻嘻一笑,道:“好啊,拿点银子给我。”雪沁公主从包袱中取出一大锭银元宝,律香梅接过银子,走上前去,将马缰绳解开,牵到雪沁公主身边,道:“小雪,你先上去。”不由雪沁公主问话,将手托住雪沁公主纤腰,向上一送,雪沁公主便骑在了马上,接着,律香梅一纵身也骑了上去。
雪沁公主奇道:“你还没跟人家说呢,你……”律香梅哈哈大笑,将那锭银子扔在酒肆门前,一抖缰绳,那马儿一声长嘶,放开四蹄,向前驰去。
马儿奔出很远,律香梅和雪沁公主方听到背后有人大喊:“我的马,我的马——”声音已经很小,渐化为无。
在急驰的马上,雪沁公主道:“律香梅,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律香梅笑道:“江湖之上,不拘小节。你那锭银子,买两匹马也绰绰有余的,那人算是占了大便宜了。”雪沁公主也笑道:“你呀,你要是不做侍卫,一定是个强盗!”律香梅笑道:“我如果做强盗,一定做一个最善良的强盗。”雪沁公主听后娇笑不止。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一个小集市,律香梅买了两套寻常百姓的衣服,与雪沁公主分别换上,又买了一匹健马,与雪沁公主一人一匹。——雪沁公主学习骑马两年多,迄今骑术已颇为不凡。
两人两骑,一路打听着路径,向苍茫山进发。
这一路上,雪沁公主对见到的所有事物,都觉得新奇万分,这种感觉,有些象一个盲人突然治好了眼睛,看到什么都那么新鲜,都象过年一样快乐似的。
她一路之上,好奇地问这问那,律香梅从未行走过江湖,于江湖识闻,只是来自师父和一些侍卫们平日所言,所知虽然有限,但教起雪沁公主来,倒是游刃有余,颇显老辣。
他们除了吃饭,便是赶路,一路纵马,一路说笑,只觉时光很快度过,当夜,在一家客栈打尖,次日清早再出发,一路上平平安安,未遇任何阻碍,晌午过后,前方一座大山慢慢地展现在眼底。
这座山想必就是苍茫山了!律香梅和雪沁公主一边纵马不停,一边审视其山,只见这苍茫山野绿茫茫,云雾腾腾,驰到近处,自下向上望去,更见其巍峨森森,都不禁发出了惊讶和赞叹之声。
他二人在山麓信马驰骋,欲寻猎户人家,哪知找到了几处草舍,竟然尽为满是灰尘的空屋,显然已久无人居。
这里没有游人也罢,难道连一户以打猎为生的人家都没有?
雪沁公主道:“咱们既然来了,要不先到山上逛逛,饱餐一番美景再说?”律香梅道:“好吧,只要你高兴,只要你不觉得累。”雪沁公主笑道:“连我自己都奇怪,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觉得累?!”
两人骑到一条山路左近,将马儿拴在一棵大树的树杆上,然后徒步上山。这苍茫山内,林木苍茫,雾气濛濛,绝无人迹。他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间,已爬至近山腰,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
他们行到一处岔路口,雪沁公主喘着气道:“我累了,歇一会儿。”她坐在一块平石上,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着脸上的香汗。律香梅则在四周踱着步,忽见一颗松树的树杆上好象挂着一物。
他走了过去,拨开遮在上面的衰草,见是一块木牌,上面刻着几行字:“前方为剑齿怪豹出没之地,其凶悍胜于虎狮,害命无数,行人勿再前进,速速返回!”
律香梅看后,不由得暗自心惊:“剑齿怪豹?!那是何等怪兽?”他不想让雪沁公主担心,连忙用衰草将木牌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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