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一上一下地不断震荡，似乎根本找不到方向。
这不可能！米切尔瞳孔微缩，这又不是那种需要探索的策略梯度算法，就是一个监督学习，怎么可能loss不下降！
这相当于给训练提前划好了路线，顺着走就好了，即使是最最简单的全连接神经网络，都是能保证loss下降到收敛的。
他们所训练的这个模型结构，不但是江铭提出来的，而且米切尔还自己亲自确认过全部的代码逻辑，根本不可能出现问题。
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狠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怎么都想不明白。
对了，一定是这样，是因为涌现！
米切尔眼睛一亮，所谓量变产生质变，如此大规模的参数量，只有学习数据到达一个量级才能突然涌现出智能来！
他用左手按住自己颤抖的右手，努力压下紧张的情绪，继续等待。
2%...
5%...
10%...
一个小时就在米切尔的忐忑中飞速流逝，那loss曲线已经画出了极长的一段，却如同密歇根的湖面一般，震荡出层层涟漪。
下降啊，你倒是下降啊！米切尔在心中嘶吼，手指在胸前画着十字，向着自己本来不信的神灵祈祷着。
到了这种关头，任何有可能增加一点点训练成功几率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20%...
30%...
50%...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米切尔的眼睛充血，仍然死死盯着屏幕。
每一次曲线的波动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内心，他的心中不断地幻想着，也许就是这一次波动，loss曲线就会飞流直下，再也不反弹回来。
可惜事与愿违。
loss曲线不断地反弹，就像一个没头苍蝇一般，在高维的参数空间里乱转，找不到任何一条可行的通路。
米切尔焦急地频频看表，还有三个小时日不落那边就要天亮了，自己随时都会失去与江铭竞争的机会。
难道江铭早就算到了，在1000000TB的数据全部训练完的那一刻，才会产生智能？
如果真是这样，还来得及吗？
“格兰，去把全部的芯片频率再提高一倍！”，他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冲楼下的高个子研究员喊道。
“导师！这样的话这些芯片的温度还会更高，真的会损坏的！”，格兰惊叫道。
“你只用告诉我能坚持多久！”
“两个小时，这样的话最多能维持两个小时！”
“够了，照我说的做！”，米切尔紧绷着脸道。
他已经顾不上关心这些芯片烧毁究竟要付出什么代价了，或者说他已经为了这一次实验付出了太多。
不成功，则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