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进大殿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赵构神情不渝,顿时心中一凛,
看来自己要小心言行举止,免得惹皇帝不快。
而汤思退则又多想了一层,定是廖御史上的奏疏起作用了,官家本身就想换掉李宝提督水师的实职。
但是朝中能独自领兵出战的将领,有些青黄不接。旧的一批已经逐渐老迈,而新的武将还没有历练出来。
无奈之下才选择赋闲在家的李宝出仕为将。
何不乘此机会,提出更换沿海制置副使,再寻个机会将李氏父子整死拉倒,
省的小儿子总在他面前哭诉,搞得自己厌烦无比。
想到这,汤思退下定决心要在皇帝面前给李宝上点眼药,在朝会上弹劾李宝,争取能罢免他的职位。
如此一来,等你李立松权势一去,再谋取你那什么秘方,不就容易的多了。
还不等汤思退继续想下去,就听御座上的赵构语气澹澹的说道:“几日前在平江府的李宝曾经上疏,直言平江府造船厂工匠紧缺,因此造船进度缓慢。众爱卿都议一议,可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听闻赵构的话,身为枢密使的张浚率先站出来,抱拳说道:“启禀陛下,老臣认为还是要多从其他地方船厂拨付些工匠,如此才能加快战船建造速度。毕竟我朝很难再找出精通水战的将领。”
听到这话,赵构有些犹豫不决,虽然心中对李宝有些不满,但是临阵换将乃是战场上的大忌。
他也害怕换一个不熟悉海战的年轻,到时候与金国交战时再来个大败,那不就将自己的后路给暴露在金军的兵锋之下。
听闻张浚老成持重的话,赵构还是点点头,刚想开口说话。
这时,就听张浚对面默默站着的汤思退向外走一步,抢先说道:“臣反对,官家不可纵容如此一位狂徒,继续留在沿海置制副使的职位上。”
说着,不理会一旁张浚不满的瞪着自己,他继续拱手说道:“今早本相从廖御史那里知道,”
“李宝竟然未经过枢密院的调令,私自调兵杀害当地居民。如此目无政治规矩,何曾将今上放在眼里。”
接着,汤思退就将钱塘县县令发来的公函念出来,甚至夸大李宝目无王法的累累罪行。
而本就不知道此事缘由的张浚,本想维护主战派干将李宝,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赵构看了眼旁边站立难安的张浚一眼,不满的开口道:“张相公可曾知道李宝擅自调兵之事?”
张浚额间布满冷汗,弯腰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眸,解释道:“老臣并不知晓此事,但想来以立松的为人,干不出这种恶事。”
听到张浚的话,汤思退冷笑一声,开口道:“他的为人?就算是忠厚如岳飞,不也有抗旨不尊,心存歹意的一天。”
杀人诛心啊!
果然,赵构听到这话不禁双眼一眯,汤思退这是将李宝和岳飞放在一起比较,让他眸中闪过一丝不快。
那位身材高大,一心北伐的身影一直是赵构心中一个疙瘩。
已经好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直接提到岳飞的名字。
听完汤思退的诛心之言,皇帝没由来的有些烦躁,还不等他下定决心,让几位宰相重新推举新的沿海置制副使。
就见一位小太监从殿外走进来,一摇浮尘大声禀报道:“启禀官家,殿前司马步军指挥使杨存中在殿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