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书房里坐立难安的汤硕,决定还是要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告诉父亲,看看他有什么好主意。
想到这,他便起身离开书房,往前厅走去。但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书房拐角处隐约露出一道靓丽的身影。
汤思退最近一段时间,都在忙着调拨钱粮给各地转运使,让他们将钱粮、武器运送到前线各处军队手中。
配合皇帝制定的策略,加强从秦凤路到江淮沿线的兵备。
汤相公帮着国家大事,哪里顾得上小儿子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但听到心腹老仆说汤硕在厅外有要事求见。
他将手中的宣纸放下,对前边忙碌的官吏们说道:“你们将这些钱粮数目再好好核对一遍,千万不能有差错。”
官吏们口中连连称是,汤思退满意的看了看大厅内忙碌的景象,转身缓步出了前厅。
一走下阶梯,他便看到小儿子弯腰站在门外,汤思退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示意儿子跟自己的脚步。
这才背负着双手往旁边无人的偏厅走去。
进到厅里,汤思退随意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捏了捏发疼的鬓角,头也不抬的问道:“说吧,你这是又闯什么祸了?”
“没……没……闯祸啊,”汤硕刚开口,就见父亲横了自己一眼,心脏不受控制的一跳。
接着,他就结结巴巴的开口将如何通过雷氏兄弟,洗劫李家工坊一事和盘托出。
他继续直言道:“所以孩儿是想要父亲发动力量,看看是不是李氏父子俩干的这事。”
“我早记得早就说过,你这计谋烂的很,你偏不听。还要为父给你收拾这个烂摊子。”
汤思退骂了汤硕几句,看到小儿子噤若寒蝉的可怜样子,不由得心中一软。
随即思忖一番,这才开口问道:“你是想说,他俩没有经过枢密院的调兵令,就擅自带着士卒去剿灭贼寇报私仇,是吧?”
“没错,孩儿就是这么想的。”汤硕面带喜色的说道。
接着,他又说道:“如若李立松私自调兵去报私仇,那就别怪咱们参他一个,没有虎符擅自调兵,意图不轨之罪。”
汤思退汤硕想了想,苍老的双眸里净是狡诈之色,他想到前几日官家还曾说平江府水师战船建造缓慢,有意要更换将领的传言。
只要让手下亲信官员上疏,引爆舆论,那他这个沿海制置副使,提督水师的实授职位就不可能保得住。
如此一来,主战派损失一员大将,而他汤家在临安府的生意,还有那条经营多年的“后路”就能高枕无忧了。
想到这,汤思退哈哈一笑,夸赞着小儿子还是成长了,懂得躲在海贼们后面,给敌人下套了。
父子俩之间紧张的氛围全都没了,汤硕这才松了口气,也面带微笑的连声说道:“不敢,都是阿爹教导的好。”
父子俩相视一笑,汤思退答应汤硕,会立刻派人打探李氏父子最近的动向。
看看他们是否参与昨晚进剿海贼一事,如果真的是父子俩动的手,那就更好办了。
有了这个打击政敌的好机会,汤思退怎么会轻易放过。
翌日一大清早,
身为九五之尊的赵构天还没大亮就起了床,等在蒋春的伺候下用过早膳后,这才来到垂拱殿处理政务。
摆在条案上关于金国准备南侵的情报越来越多,越来越详细。
这让赵构心中担忧之意更甚,北方的秦凤路和江淮防线他倒不太担心,就是心中忧虑着来自海上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