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
冷风吹拂着大地,冬天的夜里天黑得格外的早,镇子上的各家各户的普通人家早早地就关门休息。
而在镇子西侧靠近钱塘江边的一处宅院门前,一群鬼鬼祟祟的人影从黑暗处围了上来。
只见李公佐头戴笠子帽,一件轻薄坚固的鱼鳞甲穿在身上,而甲胄外边又套了一件粗布衣袍遮掩。
他藏在小巷口的阴影里,对身边的程大山低声问道:“大山,你在这里能不能看清楚对面大门处的人影。”
程大山眯着眼看了一阵,摇了摇头说道:“不行,这里没有灯光照着,根本看不清。”
接着,他咬牙说道:“不如就让俺跟着老鸨,扮作她身边的跟班小厮,我打个手势你们就上。”
李公佐立刻皱眉训斥道:“不行,你的伤没好,怎么能冒险?要去也是我去。”
程大山心想你又没见过那伙贼人的真容,哪里认得出来他们的相貌。
还不等他开口反驳,就听身后不远处李宝的声音传来:“我觉得大山说的有道理,你也不像是个伺候人的小厮。让他套上一个半身甲,就基本无事。”
程大山点点头,对自家老爷的话很是认同,而李公佐看到这一幕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口不言。
接着,程大山就在后面穿好甲胄,朱达带着他来到怡红院老鸨身边,
严肃的对她说的道:“王嬷嬷,这位就是跟你去叫门的小厮,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露出破绽,等事情办完我答应你的自会兑现。”
本来以为朱达是和那伙汉子是一伙的,但老鸨王嬷嬷看他们穿着甲胄,手拿兵刃的样子,分明是来寻仇的。
心中暗骂自己被鬼迷了心窍,竟然为了区区几百贯钱,就贸然答应前来叫门。
王嬷嬷佝偻着身体,胆战心惊的瑟瑟发抖,听闻朱达的话,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身明白,一定配合好小官人。”
程大山笑着安抚了王嬷嬷几句,让她放松心情,然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小巷子,往对面巨大宅院走去。
而在阴影里的李宝冲埋伏在不远处的葛进一摆手,另一边的葛进就点头表示明白,
然后带着十几位精壮汉子,往宅子后院临江处跑去,准备按照计划在此处设伏,以防万一。
不一会儿,老鸨和程大山两人就走到宅院正门,程大山隔着院墙看到院子里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一阵阵说话吵闹声。
王嬷嬷有些害怕的看了眼身后的程大山,见他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就穿舒一口气,平复了下心情。
然后她起身上前,冲着紧闭的大门“邦邦”的敲着。
可谁知门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老鸨此时有些惊疑不定,程大山对她使了一眼色,示意继续敲门不要停。
王嬷嬷没办法只能继续加大力气砸着木门,不多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一位声音粗狂的男子隔着木门喊道:“谁啊?敲起来没完。”
程大山捅了捅王嬷嬷的胳膊,她会意的大声说道:“唉呀!大官人不记得奴家了吗?我是怡红院里的王嬷嬷啊。”
果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木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一只警惕的眼睛隔着木门瞧着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