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在简略的告诉任平生真相后,任平生便想了解大离的情况,只是当时他想要了解的情况太多,留着晚上说吧,他又出了车祸,加上父母过来,和跟南韵同床共枕时,为南韵美色吸引,只顾着和南韵卿卿我我,故而一直被耽误。
今日在学习理政和刚才与南韵交谈时,任平生便意识到还是俗话那个老人家说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处理政事亦是如此,任平生对大离的基本情况都不了解,如何能判断奏章里说的情况是真是假?
以早膳时,南韵与他提到的漠南哨城为例。
朝廷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人力,在漠南各处建立哨城,目的是为了能在漠南扎根,让漠南之地成为真正的大离疆土。哨城目前相当于朝廷在漠南建立的驿站,供朝廷人马休息,监视匈奴人、东胡人等。
同时,南韵欲将哨城打造成不管是匈奴、东胡的贵族、平民、奴隶都向往的安居乐业之地。
如此一来,南韵便可通过进城的名额,管控匈奴人、东胡人,还可以通过给匈奴的平民、奴隶发放城内名额,进一步分化匈奴的平民、奴隶和贵族的关系。
因和任平生亲密无间的关系,南韵还十分直白的告诉任平生,她心中不曾,亦绝对不会与外人说的想法——
匈奴、东胡的贵族皆可灭。
唯有消灭了匈奴、东胡的贵族,大离才可更好的消化漠南之地和匈奴、东胡的平民、奴隶。
原因很简单,天下熙攘皆为利往,任何事情的改变,若无利益为根基,其他方面做的再多都是浮萍、无用功。匈奴、东胡的贵族是既得利益者,大离是损害他们利益的人。
所以,大离若想消化漠南之地,要么给匈奴、东胡的贵族大于他们原来得到的利益;要么彻底消灭匈奴、东胡的贵族,将这些贵族的利益分给原来被贵族欺压的平民、奴隶,以换得他们的民心。
然,在庙堂上,包括右相在内的大多数大臣都主张安抚优待匈奴、东胡的贵族。他们认为这样更有利于管理漠南之地。少数大臣则没有个人想法,唯南韵是从。
南韵要怎样就怎样,反正漠南这等苦寒之地,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任平生在大离的父亲,当朝的左相在如何处置匈奴、东胡的问题上,对于二者的态度都不赞同。他主张对匈奴人、东胡人采取减丁之策——
既,将匈奴、东胡的男性贵族全都弄成太监,匈奴、东胡的平民、奴隶男性在有了一个孩子后,也都弄成太监。同时,强令匈奴、东胡未婚女子、寡妇等一切可育的独女和大离男子通婚。从根上彻底消除匈奴人、东胡人。
此策一出,南韵和朝中臣工都认为太过狠毒,有伤天和,没有采纳。
最终,南韵几经考量,暂时选择优待匈奴、东胡的贵族。
因为这个阶段匈奴的平民、奴隶都还听命于匈奴贵族,视大离为仇寇。
南韵若是直接消灭匈奴、东胡的贵族,且不说投降过来的匈奴、东胡的贵族手中的能战之兵加起来超过二十万,贸然对他们动手,无异于是自找麻烦,就是匈奴的平民、奴隶知道了必然都会无比的恐慌、害怕。
到时,一旦有逃掉的匈奴、东胡贵族,或平民、奴隶中的野心之辈,振臂一呼,定会有无数匈奴平民、奴隶景从。
所以,南韵只能暂时一边安抚优待匈奴、东胡的贵族,让他们协助朝廷官员管理平民、奴隶,一边优待匈奴、东胡的平民、奴隶,一点点消除他们对大离的敌视。
朝廷再派出政思员深入匈奴、东胡的平民、奴隶中,向他们宣读大离的政令,利用暗处的绣衣引导他们中的舆论。
南韵还告诉任平生,她一直在等匈奴、东胡的贵族欺压匈奴的平民、奴隶。
这种事情在之前便时有发生,日后也必然会发生。
只要发生了这种事,她就能顺势而为,让匈奴的平民、奴隶都知道只有跟着大离,才能过上好日子。
基于这样的情况,南韵在批阅有关漠南的奏章时,必然会给出倾向于自己目的的批复。而任平生不了解这些情况,又如何能给出合适的批复?
故,任平生决意先向月冬了解大离的基本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基本情况”这四个字,太过笼统,任平生一时不知道该问什么,月冬也一时不知该从哪说起。
任平生想了想,说:“以我为界,我之前的大离是怎样,我之后的大离又是怎样?”
“奴婢对于公子之前的大离不甚了解,若有错漏之处,还请公子见谅。”
“都说了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坐下来,想到什么说什么。”
任平生拿起一个新杯子,倒了杯茶,放到月冬面前。月冬受宠若惊的接茶。任平生对于月冬这幅姿态有些无奈,但没有说什么,又让月冬坐下后,催促月冬说。
“公子之前的大离,奴婢听闻的是时常被匈奴扰边、欺辱,和亲以求和……”
随着月冬的讲述,任平生心里逐渐勾勒出他来之前的大离模样——
他来之前的大离相当于西汉的中后期,国力贫弱。对外,与匈奴作战,十战九败。匈奴视大离为后院,进出自如。内在,朝堂上公卿世家醉生梦死,得过且过,百姓食不果腹,看天苟活,视朝廷如仇寇。
当时的皇帝,也就是南韵的父皇,如今的太上皇虽有变法强国之心,奈何能力不行。
想变法,法无所出。出击匈奴,想立威,却听信谗言,不用任平生的父亲,被匈奴打成狗脑子。若非任平生的父亲力挽狂澜,匈奴那时便可入主中原,取代大离,成为这边中原历史上,第一个外族王朝。
此战过后,太上皇虽仍有变法强国之心,但不敢再与匈奴开战。匈奴来使索要钱财、女人,尽皆允之。
真够没用的……任平生在心里吐槽一句,问:“太上皇现在在哪?”
“回公子,太上皇现居永寿宫。”
“永寿宫在哪?”
“永寿宫位于明宫深处,”月冬想起一事,面露迟疑的说道:“永寿宫原名含章殿,乃陛下龙潜之处。”
挺好,让他也尝尝被关在冷宫的日子。
南韵与任平生提起幼年曾随母亲一道被关入冷宫,从小在冷宫长大时,虽然态度十分轻描淡写,不以为意,但任平生知道南韵在冷宫的日子一定十分凄惨,且那些日子对南韵造成的伤害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