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相,蔚州刺史一事,你如何看?”
下了朝,张九龄和严挺之并肩走在宫内大道上。
严挺之落后张九龄半步,忽然开口询问。
张九龄闻言,脚步一顿,略微蹙眉道:“此事有些蹊跷,王元琰此人,本相虽接触不多,但将来能在蔚州这个地方时任刺史这么多年,将蔚州管理的井井有条,能力应该是有的。”
“这种事情他应当不会去做,不过,既然陛下发话了,让人去一趟,调查一下也就是了。”
严挺之点着头附和道:“对对对,此事正该好好调查一下。”
张九龄忽然转过身来,有些狐疑的看了严挺之一眼:“挺之,你怎么忽然关心起这事儿来了?”
严挺之急忙摇了摇头说道:“下官倒也不是特别关心此事,只是觉得此事有些不太对头,担心是有人从中作梗,毕竟这些年不论是地方上还是朝堂上都很少有三品以上官员的变动了,忽然出了这么档的事,有些不安的错觉。”
闻言,张九龄倒也没多想。
而是常常叹了口气说道:“挺之啊,山雨欲来呀。”
“有没有发现近些年来陛下越发的喜怒无常了。”
“早些年,陛下还以民生民意为重,可这两年越发独断专行听不得与他相悖的意见了。”
“我们还是得早做打算呀,太子虽说不够精明,但好在从不与我等为难,将来上位,有能成良相的辅佐,未尝不能成为一代明君。”
听到自己顶头上司的话,严挺之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了几眼。
见没有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小声道:“张相,慎言啊!”
“陛下龙精虎猛,气血旺盛,太子继位一事,怕是遥遥无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张九龄意味深长的看了严挺之一眼,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便结伴走出宫门,然后分道扬镳,各自回府去了。
严挺之一路上都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虽然刚刚在和张九龄言语的时候,提及自己这是因为一些不重要的原因才稍微关注了一下此事,但只有严挺之自己自己心里清楚,他关注王元琰一事,没有那么简单。
家中的爱妻,曾是王元琰的前妻,二人之间,之前也不只是夫妻关系那么简单,两家的家族,利益纠葛很深。
虽然因为一些原因二人合离,随后妻子嫁给了自己。
但这么多年来,妻子一直都在关注着蔚州那边的动静。
也曾多次在自己耳边吹枕边风,让自己提携王元琰。
所以,刚刚在朝堂之上听到王元琰出事,他便立刻知道此事不妙,回到家中,妻子知道了此事,肯定不会袖手旁观,说不定要让自己去趟这趟浑水。
家中悍妻想来无理,也不会站在他的位置考虑事情。
如果真要是提了这种要求,自己答应也不是,拒绝也不是,反倒是要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王元琰啊王元琰,你老老实实做你的蔚州刺史,有本官在京中替你打点,不说能平步青云入京为官,但好歹也能保你在刺史之位上无风无浪。”
“可你何故要去插手私盐之事,还被人抓住了把柄?”
严挺之呢喃喃一句,脸上满是无奈。
不消片刻,回到府上后,还是决定主动把此事告知妻子的好,早点说出去,也好早点有个打算。
……
京都,寿王府。
李瑁和往常一样,清早起来,吃过饭以后,先是锻炼了一番,而后才正式开始一天的生活。
身为一个闲散的王爷,虽然也挂着一些官职虚名,但不需要去就任,哪怕每天遛鸟斗狗,无所事事,日子照样滋润。
所以李瑁除了每日的例行锻炼以外,好像就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
当然,今天他是要去酒坊验收那些酿酒器具的成果,以及正式教柳家母女俩酿酒的。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不等李瑁出府,府上管家忽然来报。
“殿下,惠妃娘娘的贴身婢女求见!”
“说是,殿下让惠妃娘娘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刚刚进了京,让殿下妥善安排。”
听到管家的话,李瑁起初还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不过旋即,他便是双眼一亮,想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开口道:“人呢?带进来!”
不消片刻,武惠妃顺便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身穿一身劲装,浓眉如墨,五官俊秀,英气逼人。
往那里一站,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你下意识的就会觉得此人是个好人。
如果说,李嗣业是一杆在战场上打磨了很久的老枪,沉稳,霸气,安全感十足。
那么眼前的这男子便是一把新鲜出炉的长刀,锋芒毕露,寒芒逼人,英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