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人又闲聊了半晌。
对于后面的计划,有了一个简单的规划以后,李瑁这才从惠香宫离开。
巧合的是,李瑁刚走到太极宫门前时,朝会恰好刚刚结束。
金殿下方,大臣们三三两两,陆陆续续结伴离开。
口中谈论着今日早朝上发生的事。
“你们可知,张相和裴相做了何事?为何今日陛下屡屡对二人发难?”
“此事我有所耳闻,据说是昨日两位宰相去了寿王府上,和寿王闹得有些不愉快,引起了陛下的不满,陛下今日才会如此。”
“寿王?好端端的二人去找寿王做什么?难道是因为太子的一事?”
“不错,不过我听说,寿王早已澄清说此事是个误会,还亲自到太子府登门致歉,两位宰相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听着周围同僚们的议论声,张九龄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今日在朝堂上被陛下为难,虽然在昨日离开寿王府时就有所预料。
可堂堂一国宰相,被李瑁这么一个黄毛小儿摆了一道,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张相,昨日寿王府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两人身边,还跟着一身穿红色官服,面容方正,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官员。
能和两位宰相并肩而行,显然此人的官阶也不低。
他就是如今的尚书左丞严挺之,与张九龄和裴耀卿一样,是坚定的太子党。
此人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少不了张九龄的提拔,所以平日里唯张九龄马首是瞻。
听到严挺之问话,张九龄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和寿王发生了点误会。”
显然,张九龄并不想过多提及此事。
闻言,严挺之却是小心问道:“那今日陛下的态度……难道真是因为寿王?”
张九龄点了点头,沉声道:“寿王此人,不似表面上那般纯良无害,以后我们要多加注意此人。”
闻言,严挺之却是有些不在意道:“寿王在朝堂上毫无脚跟,虽其母惠妃颇受陛下宠爱,但一个惠妃,或许在后宫之中还有一些能量。”
“可想借此左右东宫之位,怕是有些痴人说梦了。”
裴耀卿面色严肃道:“此言差矣!”
“惠妃虽只是个后宫妃子,但他为陛下育有皇子,这本身就是一种资本!”
“李林甫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总有人想着奇货可居,不甘屈于人下,这样的人,随时都有可能站在寿王身后。”
“哪怕寿王本身并无此意,但大势也会裹挟着他踏出那一步,更何况,寿王还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单纯无能,我们不得不防呀!”
其实他们之所以不想让除如今的太子以外的其他人坐上东宫之位,倒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对太子有多么忠心。
主要还是因为,储君之位,关乎着朝堂是否能够稳固,不能轻易变动。
而如果将来,太子实在不堪,陛下要易储,他们也不是不能接受,但他们唯独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李瑁坐上那个位置。
因为这样一来,李瑁成了太子,惠妃得势,昔日,武后的历史就可能重演,这是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所以李隆基说他们是刻意针对李瑁,倒也没有说错,相比较其他皇子,李瑁确实是他们心里绝对不能成为太子的人选之一。
“无妨,陛下已经听从了我们的谏言,没有罢黜太子,只是罚他在东宫禁足,以后只要多多劝告太子,让他莫要再有所动作,便可以了!”
多做多错,不做就不会错。
太子已经是储君的合法继承人了,他不需要做任何事去证明自己,也不需要和其他皇子竞争,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等待李隆基把皇位传给他的那一天。
在这之前只要他老老实实,哪怕做不出任何功绩,但同样的,只要他没有犯大错,就无人能够动摇他太子的地位。
这次的事算是一个警告,你说你,有事没事去接触李瑁做什么?
把心里那些无用的小九九收起来,老老实实当你的太子,朝中自会有他们这些坚定的太子党,替你打理好一切,所以此事归根结底还要赖在太子身上。
“此事我会警告太子的,不过以太子的性格,让他安分在东宫待着,什么都不做,怕是有些困难!”
裴耀卿无奈叹了口气。
一旁的张九龄和严挺之闻言,也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显然,他们对太子这个人也很了解,只能是多多注意,太子要是真惹出了什么祸事,想办法给他擦屁股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