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这样一个全部由一流高手组成的,天天想着杀你,还不怕死的‘五虚将’盯上,
就算你是五条,禅院那样的咒术大家族,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
所以呢,鉴于天皇还掌握着一个绝对忠诚的咒术师特种部队,鱼死网破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日月星近队这些人也只能捏着鼻子接受了有一个平级部门的出现。
但他们的老大,也就是平藏遇到的那位大人物,算是个相当有野心的人物,他可不会就这么认怂了,
在涅漆镇抚队成立之后,他便开始反思自己,约束手下,不再肆意妄为,
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就连这位老大本人平时也不怎么遵守规则,
这时候他便想起来一个人,谁呢?长谷川平藏呗,
不但将其提拔为日月星近队的副队长,更是言明队内对外一切非战斗事务,除了跟天皇陛下有关的,其余皆不需要请示自己,由这位副队长自主决断即可。
这平藏呢,也确实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位老大是要自己来干嘛,
对外,不管是来这边处理咒灵相关事情的人,还是因为其它公务要日月星近队出面去做,待人接物,他全都处理的完美无缺,
对内,严格说起来其它的咒术师说起来都算是他的下级,但平藏也从不拿架子,跟人相处都是将自己放在一个比较低的地位上,因为他也清楚,自己的权力从何而来。
所以呢,不管是外界还是日月星近队内部,对他都是一致好评,他本人因此相当受老大的器重,也算是一步登天,从此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样一个人落草为寇呢?
这事就要从迁都后三年说起了,当时天皇改革刚刚初见成色,在他眼里,此时正是大展宏图之时,
然而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朝中一个全力支持他改革大臣,全家被杀光了,而大臣本人呢,则因为面容清秀,于是被凶手给活吃了。
消息传来,这朝中人人恐慌,改革也就不得不停下了。
如果不把先这肆意杀害大臣的狂徒给办了,以后谁还敢给天皇陛下办事呢。
可这么一办,就出了大事。
大家可能也猜得到,这位名为两面宿傩的狂徒,手持咒具“飞天”和“神武解”,一人四手,不但杀光了天皇派出的,包括‘五虚将’,‘日月星近队’,‘涅漆镇抚队’在内,再加上周边各咒术家族派来的所有高手,顺便还毁了半个京都。
逼得这位霓虹的最高统治者,不得不承认,自己之上,还有着‘神明’的存在。
再之后,不但年年供奉,还得派人去向‘神明’祈求丰收之类的屈辱之事暂且不提,
就说这日月星近队,因为老大是个想做大事的人,所以真碰上事了肯定是不会退缩,点兵卯将,整个队里厉害点的咒术师都被他带去对付宿傩了,
结果就是一战过后,老大也没了,剩下咒术师也不过小猫三两只,无法再完成原本的职能,只好被迫解散。
至于多年之后,因没有派出中坚力量而得以维系的涅漆镇抚队一家独大,新上任的天皇再次以日月星近队为名,重新组建咒术师部队那就是另一个轮回了。
而平藏呢,不知道究竟是运气好还是不好,因为他只是个普通人,故而没有被队长带上,也因此侥幸留得一命。
可自从日月星近队解散,原本与他交好的那些人也因为他失去价值而渐渐疏远,更何况死对头的涅漆镇抚队还在,他在日月星近队做的越好,对手那边就越是恨他入骨,现在没了老大罩着,虽然不至于直接杀了他,但各种下阴招,使绊子是少不了的。
他也明白,对方不杀他都算是好的,没权力在手,那边想怎么整他就怎么整他。
于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感觉自己在京都也算是混不下去了。
好在他跟着队里的高手也算学过些武艺,再靠着这些年攒下来的钱,联系了几个靠得住的,同样身份地位不高,不想继续在京都混的兄弟。
又从周边村子里,以招工为名骗来了不少年轻人,在篓子山这么个易守难攻的地方,拉起了一支队伍,干起了山贼的买卖。
这些年轻人,到了山里,得知是要做无本买卖,一开始也是拒绝的。
但在平藏果断地杀死了带头人之后,迫于他手中砍刀的压力,也只好先委身于此。
日子一长,他们渐渐感觉,这样好像也不错,比起在家老老实实种地,在平藏的带领下劫道,大部分时间都是动动嘴,偶尔要动手,也是一拥而上,不但没什么危险,过的还逍遥自在。
但今天,这种好日子就算是到头了。
……
对面的长谷川平藏听了长谷云的话,眼神飘忽不定,随后目光一闪,挥手示意小弟不要轻举妄动,
“鄙人并非某将军麾下,原本只是在城内做事的一普通人罢了。”
“只是近年战乱连连,民不聊生,陛下迁都之后,百废待兴,蒙受天皇感召,召集诸位同道,共保一方平安,顺便,在此处拱卫京都。”
“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何高见?”
把他这话翻译一下呢,就是最近世道不好,兄弟我无奈落草为寇,不是什么正规军,在这边收收去京都之人的过路费,混口饭吃,你要是有什么身份,就亮出来,让我考虑考虑到底抢不抢你的。
至于什么蒙受天皇感召,那都是没用的屁话。
长谷云呢,脑袋转了转,也算是听懂了对方的意思,略一沉吟,便回道:“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人,这次是为了去京都参加‘选拔’。”
此话一出,就连六花和切嗣都感觉有些不妥,他这不是摆明着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没什么背景,可以被对方随意拿捏吗?因为真正有背景的人,谁会去京都参加‘选拔’呢,只有穷苦人家的孩子迫于生计才会这么做。
可长谷云就是这么个目的,他不但要跟对方摆明自己没有背景,还要让对方见财起意,这样才方便他观察两个小家伙,在面对这种事的时候,究竟会如何处理。
“钱呢,我们没有。”长谷云一摊手,“也不准备给。”
“嗯?”平藏一听这话,刀就抽出来了,“小子给脸不要是吧,不掏钱,你是想尝尝我手中宝剑是否锋利吗?”
“别着急啊您,虽然没钱,但这不是有马吗。”眼看刀就要架在脖子上了,对面的长谷云却话锋一转,“您看这三匹马,成色如何?”
这话的意思是准备用马来抵钱,配上他刻意演出来的,脸上谄媚的笑容,还真就把平藏刚刚升起的怒火又给压了下去,
并且还撤回了一把砍刀。
“这小子是不是分不清好赖话…”他还给长谷云找了个理由,顺势收刀入鞘,大步走到了那三匹马儿的侧面。
长谷云此刻简直是影帝附身,将那种势利眼,贪财而又迫于武力不得不从的普通人演的惟妙惟肖,
平藏丝毫没有怀疑,因为他过去见过很多这种人,
他也不会因此就去鄙夷对方,因为平藏也不过是比别人略微多了些运气,才有了今天的基业。
平藏瞧着长谷云弯腰拍了拍马背,笑着向他介绍道:“这都是山里抓来的良马,腿脚都很利索……”
正说着,却见长谷云那宽大的袖袍中,突然掉落一物,
那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物体,表面上贴满了奇怪字符的黄色符纸。
正是特级咒物-狱门疆。
“呃……”长谷云假装无事发生,想伸手把东西捞起来,
却突然听到面前之人的呼吸一下变得粗重起来,
显然,这位平藏先生,认得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