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进身手极快,几乎在箭矢飞来的瞬间便一个侧身,躲过了这一箭。他并未停下,连续三箭再次射向段勇。段勇连番闪避,手中长弓也不甘示弱,两人互射之间,箭影纷飞,场面极为壮观。
短短数息间,两人已经对射了十余箭,但双方皆未中招。眼看箭术难分高下,丁进忽然轻笑一声,腰间飞快抽出短刀,猛策战马朝段勇冲了过去。段勇见状,也拔出腰刀迎战,战马交错,刀光霍霍,两人瞬间陷入短兵相接的近战。
刀光剑影中,段勇凭借他沉稳的刀法,几次挡开丁一箭的凶猛攻势。然而,丁进身手灵活,战马也极为善战,几次躲闪都恰到好处,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与此同时,季霆在阵前冷静地观察着战局。虽然王善和丁进的部下人数众多,但明显是为了拖延时间。他心中已有计较,当即下令阵型后退,不急于进攻,而是稳守防线,以防敌人从侧翼偷袭。
两军的战斗陷入了僵持状态,厢军防守有条不紊,而桃花谷喽啰的袭扰虽然激烈,却无法突破季霆布下的防线。王善见状,心中略感焦躁,但他也清楚,此战的真正目的是拖住平定军,等待岳飞被迫回援。他挥手示意丁进后撤,双方人马暂时拉开距离,结束了这场短暂的激战。
城外的战斗虽没有决出胜负,但王善和丁进的目的已经部分达成。辽州府外,战斗的僵持仍在继续,而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季霆一进入辽州府城,便亲自巡视城防,指挥防守。他很快察觉出王善和丁进攻城的虚张声势,他们的部队虽然制造了混乱,但真正的攻击力并不强。几番交手后,双方不分胜负,但王善和丁进也没有进一步的进攻行动,显然是拖延时间。
战斗暂时告一段落,季霆回到城内,立刻要求与左惠会面。他踏进衙门,脸色凝重,径直走到左惠面前,冷冷说道:「左相公,您急于召回岳飞主力回援的举动,实在不智。」
左惠闻言,神色微变,试图辩解道:「季老知军,本官也是为了辽州的安危。若是岳飞不回援,万一这些贼人加大攻势,我们如何能守住这座城池?」
季霆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您所虑的固然有道理,但您是否想过,召回岳飞,会导致什么后果?岳飞此时正在围剿河东绿林会的大股匪寇,若他半途而废,匪徒卷土重来,河东、河北两地必将大乱。到时候,不仅辽州难保,整个河北都将陷入匪患!」
左惠被季霆一番话噎住,心中顿感不安。他知道季霆说得没错,但自己身为辽州知府,若是城池失守,朝廷必然追究他的责任。而且,他对自己的守备力量信心不足,害怕无法守住这座城池。
季霆见左惠犹豫不决,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左相公,辽州并非岌岌可危。那些贼人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的攻击力并不强。我们两千兵马足以守住此城,再说,您手中还有岳飞留下的两百厢军,士气虽稍显低落,但战斗力尚可。更何况,这几天里我已派人修补了防线漏洞,只要防守得当,贼人绝难攻破辽州。」
左惠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岳飞那边……」
季霆眉头一皱,斩钉截铁地说道:「岳飞自有他的任务。他的兵马不能轻动。如果此刻他被召回,恐怕我们南北两地都会陷入险境。左知府,我们不能为了保住一座城而让整个河北陷入危机。」
左惠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说道:「季老知军说得有理。我这就派人撤回召岳飞的信使,但愿一切还来得及。」
季霆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满意之色:「只要我们不内讧,这辽州城自可稳如泰山。让岳飞继续执行他的任务,剿灭河东绿林会的匪寇,才是最重要的。」
左惠这才彻底放下心来,立即派人撤回了召岳飞的信使。随着城防逐步加强,辽州城内的紧张气氛也渐渐缓解。虽然王善和丁进的部队依旧在城外制造声势,但在季霆的指挥下,辽州的防御体系日渐巩固,守城的压力逐渐减轻。
而此刻的岳飞,尚在远方与河东绿林会的余党激战,对辽州的形势一无所知。他的任务仍然艰巨,面对着重重挑战与朝廷的压力,岳飞是否能按期完成「龆龀不留」的诏令,仍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