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姒都挂不住江砚黎的胳膊,她也没想碰着他,只是身上太脆弱,骨头都软得厉害,一丝挣扎的力气都使不出来,由着他将她抱回病床上。
要放下的时候,江砚黎双手推着她肩膀和后背,片刻间犹豫了,他忽然将颜姒往怀里圈,捧着她后脑勺,手指小心的穿插进发丝间,指尖托得小心翼翼,他压在颜姒的耳后,声声低语:“对不起,对不起宝贝,我不知道昨晚手术室里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车祸里有一方是你……”
“我不知道你……你在抢救。”
“我不知道你就在我楼下躺了一晚上……”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姒姒……”
江砚黎哭了。
他在颜姒面前红过眼眶,但没哭过。
他从生下来,骨子里就骄傲自负,从不对谁屈膝过,就将就过颜姒一个人,可是她身上棱角太多,太硬,他多数时候又不肯服软,相互碰撞,反而两败俱伤。
他真的好珍惜颜姒,珍惜到他自己都没想象过的程度。
她不想看见她,他就尽量不在她面前出现,可还是卑劣的找借口去她面前刷脸,见不到人,他恨不得24小时都知道她的动向,可怎么偏偏就在她出事的时候,他反而松懈了。
江砚黎好想把颜姒给揉进骨子里,可她现在实在太脆弱,他不敢多一步动作。
她连推都没推他了。
江砚黎扶着她肩膀,慢慢直起身子,他肩膀压得很低,放下来找她的眼睛。
颜姒慢慢抬眼,一眼没定住,垂了一下,视线放下去就没再上来了。
“天天死了。”
江砚黎喉间压得厉害,很潮很闷。
“他们说……”颜姒抽吸了一口,慢慢呼出来,牵扯出了哭腔,“他们说天天嘴里藏药了,不好的那种药,你信吗?”
“我不信。”
“可是他们找出来了。”
颜姒说:“我洗不清嫌疑的,我一整天都和它在一起。”】
“能,能!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任何脏事泼你身上,我现在就去处理,你在这等着我!”
江砚黎往她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扶着她靠回去,耳后起身就要走。
颜姒勾着他的尾指。
很轻很轻的碰到了,江砚黎立即回握住,回过头看她,又看她的手,然后自己的手劲松开。
颜姒才捏着他的尾指,轻扯了一下。
“我不在乎。”
他一瞬皱眉。
颜姒有种自暴自弃,很强烈的负面情绪。
“给我安什么罪名都行,陪着天天去了也行,我都不在乎,你不用给任何人施压了,我知道那些证据能往我头上判什么罪名,我接受。”
“你接受什么你接受!诬陷的罪名你赶着要!”
江砚黎没有半点责怪的一丝,可他这句话,却让颜姒觉得好笑。
只是她现在连扯个小出来,都那么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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