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欢(1 / 2)

    夜色渐浓,葛老爷忽然想起家中悍妻,连忙告别瑶川,回家去了,

    瑶川手摇团扇,向住卧走去。想到刚刚葛老爷的神色,他忍不住溢出笑声,这笑声在打开房门的一刻止住了,一名陌生男子正站在桌旁,脚边躺着的是平日来洒扫房间的小丫头。

    见此情景他正要逃,男子却已来到面前拉住了他,一把将他拽回房内。

    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这人速度极快,动作又猛,瑶川慌了神,联想素日不曾与人结怨,边后退着边强作镇定,说道:“客官既来寻欢,又何必伤人?往日若有冒犯,还请讲个明白。”

    “我只想打听些事情,无意伤害你们。”男子顺着瑶川频频下移的视线,看到躺在地上的小丫头,又解释道:“方才她一直赶我出去,我情急之下才打晕了她,还请见谅。”

    瑶川将信将疑,来到小丫头身侧查看她的状况,见呼吸均匀确实像熟睡一般,并无其他异常。

    “听说,李大成是你常客?”

    李大成。瑶川对这个名字颇为熟悉,以前他总是来这春满楼叫自己陪他喝酒,有次他喝吐了,染得自己也吐了出来,叫堂子里的姑娘们看了笑话。

    “往日见过几次。”

    “他可曾对你说起过什么?”

    瑶川并未回答,而是握紧手中的扇柄,突然将扇尾直向对方太阳穴砸去。

    两人身位不远,男子翻手将扇子打掉在地,又擒住了瑶川的手臂,将他反按在桌上,提膝压在他的后腰。

    忽然瑶川笑了起来,“呵呵~我真是眼拙,竟没看出你是位姑娘。”

    “男子”心中一惊,手上的力道轻了三分。

    感受到来者的慌乱,瑶川心里没那么怕了,道:“你若不把地上那丫头移到别处去,一会她醒了,我们的生意可不好谈了。”

    “生意?”

“怎么,你出门探信从来不使银钱的吗?”

    明月犹豫着放开了他,而后又被他指使着将小丫头抱到走廊另一头的房间去。

    “放心,很少有人到这上边来。何况,在这地方扛着个姑娘进房间,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待明月回来,屋内却不见瑶川,刚要去寻,见他正端着壶酒过来,“呵~你不仅鲁莽,还轻易信人。”

    二人坐下,明月先问:“我男装这么久,你还是第一个看出来的,我是哪里露了破绽?”

    瑶川哼哼一笑,“傻姐姐。”他斟来杯酒递与她,“喝了这杯酒,我便告诉你。”

    明月并未接过,取出枚银铤给他。瑶川按下银铤却摇了摇头,将酒放到她面前,“到了我们这地方,怎能不吃花酒呢?放心,这壶酒中没下料。”

    下料?闻言明月皱起了眉,见他自斟自饮,便也犹犹豫豫饮下了这杯。

    确无异常。

    瑶川看她小心的样子,不禁发笑,“我这后臀呐,甚是敏锐,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没有,是软还是硬,一试便知。”

    他所言,明月稍加一想便知何意,轻咳一声,转念问起了李大成的事。瑶川却不答了,反跟她提起了条件。

    从春满楼出来,明月更迷糊了。她来到中都一个多月,暗中四处走访打听,好容易寻到一些线索,说这李大成是个打手混混,平日喜欢到这春满楼吃花酒。可区区一个混混哪里值得被这样“看重”?

    适才瑶川要请她先帮忙做一件事才肯将所知告知与她,想来现在只有先帮瑶川做了这件事,才能窥探一二。

    回到租住的小院,阿泽已做好了饭等着她回来。虽然他不知道明月整日出门做些什么,却也不问,只是将家中一切整理的井井有条。

    “你不用等我,我不一定回来。”

    饭还冒着热气,显然是不久前又热过。

    “阿泽只是在尽本分罢了。”他说着,将饭盛好摆在明月眼前。

风途说过这孩子机灵,现在却又显得有点笨拙,难道是整日闷在屋里的缘故?改天得带他上街逛逛。

    祝秋节很快到了。

    每年今日,天子会在日落时分站到宫城之上,向下洒落一把代表丰收的谷穗。而后,等在墙下的一艘巨大的丰收船车便会载满各地上贡的粮蔬瓜果、山珍牲畜于城中游行。紧随其后的两艘小旱船上,则是安排了舞姬乐伎,烘托这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

    直至入夜,城中仍是灯火通明万人空巷,热闹的氛围在亥时三刻到达高潮,彼时烟花四起,照亮天色尽显繁荣太平。

    也是在此时,一道黑影自人群中来,手中利刃直逼街道上被簇拥着的宁王。

    “殿下小心!”慕囚最先发现了刺客,连忙护在宁王身前,待众人看过来时,她已尖叫一声捂着脸倒在地上。

    宁王身侧的护卫反应过来,将主人护在身后,拔刀挡住了刺客的第二击。

    眼见行刺失败,刺客转身跃上屋顶,逃了。

    护卫正要追去,被一旁看戏的风途按下,“我去追,你先派人保护好殿下,以防有诈。”说罢,他也跃上屋顶,向刺客追去。

    慕囚被瑶川扶起,又见瑶川正瞧着那二人离去的背影出神,便连忙抢过他手中的物什,狠狠划开自己的手臂后塞还给他。这时瑶川才回过神,赶忙将那尖锐的小东西藏好。

    很快,附近巡逻的士兵闻讯赶到,要护送宁王回府。

    走之前,宁王强装镇定,吩咐下人去请大夫给慕囚治伤,还要对她大加赏赐。

    几巷之外,明月一路向前飞奔而逃。她自觉轻功不错,却久久没有甩掉身后紧追而来的人,眼见已经跑出足够远,她索性停下脚步,身子一缩躲到暗处。

    不见了她的踪迹,风途只得停下,却突然浑身一僵:对方的刀刃抵上了他的咽喉。他连忙低声窃语:“明月姑娘是我,风途。”

    明月一愣,错过头借着天上的烟火去瞧,还真是他,“你为何在此?”

    风途无奈答道:“你又忘了,我曾与你说过,我是宁王身边的小侍卫。”

    明月仔细一想,他好像是曾这么说过。

    “快放开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一会官兵追来,我可帮不得你了。”

手中刀刃一紧,明月又问:“你既是宁王的人,为何帮我?”

    这话风途不知如何回答,信口胡诌着应付:“我相信你只是一时被人蒙蔽,毕竟你于我有救命之恩,肯定不是坏人。”

    倒也在理。明月很是认同,又想着自己对中都街道并不十分熟络,不敢再耽搁,卸掉了他随身带着的佩刀才放开了他。

    风途转过身,突然出手撤掉了明月佩戴的面巾,趁她错愕之际拉起她就跑,七扭八拐跑出好远。二人刚要走出巷口时,风途又退回来放开了手,“那边有人,走这边,跟紧我。”

    不久后,二人终于在一面墙边停下。风途眼见四下无人,跃上墙头向明月伸手,“来。”

    明月没有动,“这是哪里?”

    “我家,钥匙丢了。你先进来再说。”

    这宅子不算大,但比起明月住的地方可不小。风途带着她直走进院后一间卧房,“这是我朋友的宅子,他既无父母亦无妻儿,死前便将这宅子赠与了我。平日我住在王府,这宅子就一直空着,不会有人注意,你暂且先躲在这里,无论如何不要闹出动静便是。”

    明月取出一枚火折子,勉强看得屋内境况。虽说这宅子一直空着,却不见有太多灰尘,想必他偶尔会来洒扫。

    “你这些日子住在哪里?”风途从柜中寻出一些被褥,放在床边,“这些都是干净的。”

    “我租了处旧屋,算是靠近中城最便宜的,就是破了些。”

    “哦。”风途大概知道她住在哪一带了,“我得赶紧回去复命,明早再来找你。你今夜不要出门就不会有事。”说罢他又匆匆走了。

    多好的孩子,做事又周到,看着年纪也不大,一定是太单纯了,轻易就信了自己的话。明月这么想着,拴上门,铺好铺盖躺了下来。

    这晚,城里突然戒严,还不到子时,民众都被赶回家去了。

    刺客来无影去无踪,大庭广众让宁王殿下露了怯,他很是不爽,“你确定是往平安坊去了?”

    平安坊是安王的地界,这兄弟二人向来不睦。

    风途敬而答曰:“属下确定,一进平安坊,我便被安王的手下认出,拦住了去路。”

最新小说: 最强末世进化 从北境开始的领主之路 自在真仙 人在大秦,老婆自己送上门 唐羽穿越成太子的阅读 不怕道友过的苦,就怕道友猛如虎 歪师邪徒 青芫世家 剑卒过河 杂役弟子没出路?我以画符道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