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黄鹂鹂那只大头鸟甩到了身后。
“不许看!”
黄鹂鹂被金曜这无理的动作整懵了,不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小神君自己目光炯炯地盯着人家看,反倒不让他看,还有没有天理了?
“不是,小神君,你这……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黄鹂鹂探头。
金曜头也没回,按住了黄鹂鹂的脑袋:“不服?本君这就把你扔下去。头回去!”
黄鹂鹂脑袋一缩,不情不愿地缩了回去。
金曜眼睛一眨不眨,脑袋一动不动地探头看着,半晌,黄鹂鹂忍不住小声问道:
“小神君,火熠神君厉害啊,这么久了,还没结束呢?”
金曜拧了拧眉:“完事了,他们在看月亮,月亮有啥好看的?!”
“啥?火熠神君这么迅速的吗?”
金曜转过头来,若有所思,也没理会黄鹂鹂的问话,又朝火熠看了两眼,便要下楼去。
临走前还不忘拎起黄鹂鹂的脖子,一起带了下去。黄鹂鹂抗议了一路,奈何武力不足,只得任由金曜拎小鸡崽般拎了下去。
路上碰上了好些熟人,黄鹂鹂也不嫌害臊,嘻嘻哈哈地见人就打招呼。
好容易到了宴会厅,金曜才将黄鹂鹂丢了下去。
金曜本来是想要出去透透气,散散心,谁知道这出去了一遭,心更乱了,他也没心情再看这些莺莺燕燕的晚会了。
他刚要离开,正好看见路遗从厅外走了进来。
“曜儿,你要出去?”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候,他的心竟然不受控地剧烈跳动起来。
金曜不敢抬头,“嗯”了声,飞速离开了宴会厅。
路遗看着金曜逃也是的狼狈背影,微微一愣,随后嘴角一点点漾起了丝丝笑意。
胡枚从路遗身后走了出来,幽深的眸子轻轻转了转:“呦,我们小神君这是怎么了,怎么看着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路遗闻言面上露出一种宠溺的笑意:“说不上亏心事,只不过这小家伙似乎长大了。”
胡枚眯了眯眼:“是吗?”这倒是不一定,虽然如今的小神君看着倒是副成人模样,性子也与传闻中相差不少,但举手投足间还是稚嫩得厉害。
路遗没回答,只是问道:“这宴会快结束了吧。”
胡枚点头:“快了。”
“既如此,路某就先走一步了。”
胡枚道:“也好,不过还有一件事。”胡枚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尴尬:“前几日,风大人来信说,那个……我的报告太过无趣,所以我随口说了句,路大人和小神君如今相处融洽,所以……路大人,这次的小神君生活日常报告,风大人便交给你了。”
胡枚有些不好意思,这文书工作说起来容易,但干过的就知道它有多难了。胡枚为着这每月一封的报告可以说是绞尽脑汁,废寝忘食。
路遗闻言并没有太多的不情愿,只点点头道:“好。”
“那记得年前交上去。”
胡枚不禁感慨,路大人的脾气是真好啊,就是脾气太好了不是她的菜,不然就凭这身材样貌,她怎么也不会便宜了九官那个愣头青。
路遗与胡枚告了别就回了家。
金曜听见动静,赶紧熄了灯,躺在窝里假眠。
路遗刚走到小红楼楼下,见状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住处。
金曜听见渐渐远离的声音,看着窗外的小白楼灯光亮起,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听见路遗过来就不受控地关闭了灯?
金曜不明白为何想到路遗,他就像看到火熠和那只兔子□□一般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越是想不明白,金曜的心便跳得越发剧烈,实在没办法了,金曜只能盘起腿,念起了清静经。
他平素最是讨厌念经,曾经凤凰惩罚他的时候也曾让他念经,但凡念上三遍,他必然呼呼大睡。
然而,这次却失效了。
他睡不着,一夜无眠,愣是把清静经倒背如流也没一点困意。
反而脑子里不停地出现路遗的画面,路遗抱着他的时候,路遗温温柔柔怼人的时候,路遗淡然的出现在他身边替他善后的样子,还有路遗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那么让人羞耻的话的样子。
金曜觉着自己魔怔了。
他不是不知道,就算之前不知道,此刻也知道了,但他不想承认,不敢承认。
路遗回到房间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将灵力聚在了双眸,看向小红楼,金曜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正小嘴叭叭焦躁地念着经。
这,当真是稀奇他爸给稀奇开门,稀奇到家了。
路遗收回了视线,轻眯了眯眼,这孔雀脑子简单,就是不太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