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遗淡淡笑了笑,没说话。
金曜一张脸满是气愤:“本君想起来了,当时本君被风……”金曜顿了顿,脸色古怪,“本君因为一些事到了黄河地界,河伯正招待本君,一男一女就闯了进来,那男的上来对着河伯就是一顿臭骂,连本君都给骂进去了,本君气不过,甩了那男人一鞭子,谁知道那人竟然胆大包天的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张传送符,将本君给传送走了。”
金曜当时虽然还小,但他那一鞭子着实威力不小,毕竟那是神主送他的,带着天帝的龙威,一鞭子下去,冰夷就吐血了。
他不知道,冰夷当时也是没办法,河伯一人对他们两个来说就已经算是劲敌了,更别说还有一只来历不明能力出众的鸟了,于是只能咬牙动用了自己身上的至宝传送符,将那鸟给送走。
只是冰夷也没想到,这随机传送符箓会将金曜传送到青丘,传送到青丘也就罢了,还偏偏传送到了青丘女君胡玥的灵泉池,更不巧的是女君当时正在沐浴。
于是可想而知,女君怒了,金曜在青丘度过了人生中极为艰难的几年,后来也多亏了神主,他才摆脱了青丘,回到了章尾山,但也因此受到了神主的责罚,在章尾山禁足了十几年。
这也是金曜内心一痛,他一直不知道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禁足之后时间一久也就将这件事抛诸脑后了,如今乍然听到路遗说到河伯,脑子里的模糊记忆突然清晰了起来。
金曜淡金色的眸子泛起幽幽的红光,几乎喷出火来。
等他抓到了那个家伙,定然要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路遗见金曜神色不对,不由想到了当初他第二次去找河伯前,在豫中城听到了流言。据说不久前河伯的宫殿内来了一个神通广大的大妖,大妖专吃童男童女,还必须要有足够珍奇的贡品,不然就会联合河伯对黄河一带的城池发动洪水。
路遗当时没多想,毕竟他赶过去的时候,没见着那只大妖,只见到了冰夷和洛水芫的苦苦支撑。
如今想来,那大妖大概率就是金曜了。
路遗一时间心绪有些复杂,怪不得孔雀神君在人界的风评如此之差,万事总有他的道理。
“所以那家伙就是新的河伯了?现在在豫中城?本君现在就去捉了他!”金曜冷哼一声说道。
路遗忙拉住了金曜:“不急。”
“怎么不急?竟然戏耍本君,当死!”
路遗不急不缓道:“你可知道豫中城在何处?又知道该如何将二人找到?”
金曜一噎,神色复杂地顿住了脚步。
九官眉心皱着:“路大哥,既然你说那红衣女子是冰夷的道侣,那她为何要掳走冰夷?难不成传闻是真的?”
九官向来不理会传闻,但关于冰夷的传闻界管局上上下下多少知道一点,毕竟他真的太特殊了,特殊到得了一种谁都没见过的怪病——他离不开水。
金曜未曾听过,又被路遗拉住,心中正不快,闻言没好气道:“那女人也不是好东西,他们反目成仇拼个你死我活才好!”
当年洛水芫上来就给他下了毒,也不知是什么毒,总之让他浑身无力,上吐下泻的,被传送到青丘的时候要不是他一点反抗能力也没了,也不能被女君五花大绑了。
金曜想到这里,心里那个气了,恨不得立刻赶去豫中城,将那两人打一顿,以解心头之恨。
路遗见金曜眉心拧的死死的,抬手在他眉间顺了顺:“当年若不是你与河伯一起胡闹,冰夷和洛水芫也不会将你与河伯看成一伙的,他们也是无心之失。”
金曜虽嘴上说着要将两人大卸八块,心里也气愤非常,但理智却告诉他路遗说的没错。他冷哼一声,拍开了路遗的手:“摸什么摸,你当本君小孩子呢?”
路遗莞尔:“好了,小神君大人不记小人过,事情都过了两百年了,就莫要和冰夷他们计较了。”
金曜翻了翻白眼,没应声,但路遗知道,他这时答应了。
路遗这才看向小黄毛身上的玉坠,微微眯了眯眼。
那是他的兽身形态,在当年战斗中,他确实曾经现出原形,将河伯撕咬住,冰夷和洛水芫趁机斩断了河伯的三头六臂,这才降服了河伯。
自那之后,他几乎再为露出本来的形态,虽然后世人民尊称他为狼神,但世人鲜少知道狼神就是他路遗。
他与冰夷的交集也仅那一次,冰夷尊重他,但他自认为这种尊重还不到供奉身侧的程度。所以路遗一时也想不通,冰夷为何会将刻着他原身形态的吊坠随身携带。
不过路遗向来也不是一个会让自己纠结的人,只要找到冰夷,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纵然黄鹂鹂有诸多借口,九官最后还是将黄鹂鹂带回了界管局,毕竟如今黄鹂鹂是唯一一个见过冰夷的人,她也不知道黄鹂鹂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线索没想起来。
胡枚听到这个消息,当天下了决定,去豫中城。
豫中城离海市一千公里,若是寻常时候,界管局出行会选择飞机,火车。但如今有了路遗,一切就变得容易得多了。
路遗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面阵旗,随手就摆了一个传送阵。
胡枚赞叹:“这如今有了路大人,出行就是方便啊。”他们界管局也有专门研究阵法的分局,但阵法造诣远远比不上路遗,大部份时候等分局建设传送阵的时间他们用飞机也赶到地点了。
胡枚一时有些感慨,这细糠吃多了,日后怕是吃不了粗粮喽~
九官的伤虽未痊愈,但事关冰夷,她必然是不能留在界管局坐等消息的。
金曜如今不用路遗抱着,自然而然站到了传送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