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2 / 2)

    “祁成前些天从B市回来了。”阮晴单刀直入,清脆地说。

    阮念微微皱了眉,“跟我有什么关系。”

    阮晴惊讶地瞪大无辜的眼睛,“不会吧?他回来居然没找你?回来很久了哦。”

    阮晴说话声音不小,并没有刻意压低。而且她嗓音原本就细,口齿又清,周遭已经有隐隐议论声。

    “你够了阮晴,能别胡说八道了嘛?”阮念端了盘子,正准备起身走人。

    不料阮晴把她盘子一压,先她一步站了起来。

“还是我走吧,白莲花。”她眼中带着一抹阴鸷的冷笑,身体微微俯倾过来,凑近阮念,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那天夜里,从你房间到家门口,一串水渍的大鞋印全印地上了,是谁的?一个月前,下大雨那天。半夜都往家里藏男人了。怎么?终于搞到手了,他就没兴趣了?”

    阮念眼前一阵发黑,她原本想走的,这一阵眩晕般的失色,愣是让她没提起力来。她只觉得小腹上突如其来的绞痛,然后,她知道自己站不起来了。

    一股汇聚着温热感的痛觉,自小腹缓缓流了下去。

    人家是气急攻心。她这算什么?气急攻经么?!

    阮念真的哭笑不得,当然,哭笑当中,更倾向于前者。她不知道阮晴为什么这样恨她!

    她望着阮晴意气风发离开的背影,完全想不通。

    她承认,自从知道阮晴是她妈妈出轨的产物,她就对阮晴不太好了。她也没那么疼她、也不那么爱她了,但她自认为并没有对不起她。

    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她,让她这样恨她!

    岑慧茜来找她的那天,正值大雨,学校门口其实是没几个人的。而且,即便有人看到了,不知情的人根本不可能猜出那个人是祁成的未婚妻。

    再后来,当阮念亲眼看到唐艳绘声绘色地跟几个女同学聊天:‘你们谁懂啊?阮念就恶心到这种程度。一方面跟阮晴说祁成靠不住、你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受伤害,劝阮晴离祁成远一点,结果她自己跑去勾搭祁成,明知道人家有未婚妻还要往里面冲。’

    她知道这些话的原产地是哪里了。

    果不其然,坐在跟她隔了一条走道的后一排的阮晴、唐艳、王萘晨三人组,又开始了她们的表演。阮晴不好直接发言,只吟吟笑着。依旧惯例,又是唐艳打主攻,王萘晨打辅助。

    在距离阮念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畅所欲言、直抒己见,好像只是女孩子间的闲谈,又确保她刚好可以听见。

    “你说当小三是不是特过瘾?”

    “不会吧?”

    “你看啊,还可以跟高富帅谈恋爱,一边当白莲花,一边欣赏人家原配未婚妻吃瘪。双层满足感。”

    “呵呵,有道理。”

    “然后反过头来还可以扮无辜,‘呀,我不是故意的呀’‘是你逼我的是呀’‘我没有呀’……”

“哈哈哈……你要不要这么夸张。”

    “啊……”

    “啊……”

    两道尖锐的惊惧哀嚎骤然响起,紧接着就是两声脆爆的、不锈钢餐盘落到地上的杂乱声响,阮念硬生生被吓一个激灵。她下意识回头,看到唐艳和王萘晨两个人,面前的餐盘早摔在了地上,这二人满脸红的绿的白的,饭粒子、菜汤子滴滴答答往下掉。

    阮晴怯生生站起来,脸上不知是哭是笑,对着身前那高挺男生唤了一句,“祁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她自己的餐盘子也朝着她的脸呼啸而来。好在阮晴反应快一躲,那盘子并没呼实,擦边而过,惊得一下瘫坐回椅子。

    刚才还在乱哄哄的食堂,此刻鸦雀无声。

    祁成阴戾的目光盯在阮晴凄惨可怜的脸上,“我早跟你说过,别惹她。”

    唐艳和王萘晨这时反应过来,她二人一身的饭菜,简直要社死当地,从座位上拉起吓得就要哭出来的阮晴,王萘晨还待叉起腰跟祁成理论几句,却被唐艳连拖带拽地拉走了。

    开玩笑么?你以为在祁成那里有多少‘怜香惜玉’的绅士风度?杜若凌忘了?被踹到医院住了多少天!你也想住养和?

    刚刚被扣在那两个女生脸上的不锈钢餐盘落在地上,正挡住了祁成的路。

    他抬脚,一下把那两个餐盘乒乒乓乓踢得老远。其中一个还撞到了几米外的一个男同学的腿。

    祁成阴恻恻环视一周。那同学也没敢多说什么。离事发地点近的人,端起自己的盘子转移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大家心照不宣地,都默默转回了头。

    阮念被他这一连串的动作直接吓傻。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蛮的!

    但凡要是有一丁点儿‘遵纪守法’的意识,他也不能这么干。

    这个人,就是习惯性的肆意妄为,根本不受谁的管制。而且最难搞的是,他是完全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他态度冰冷、粗暴骇人,可他并不像那些疯子或者神经病一样失去理智,他是冷静的、镇定的、有算计的。

    他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都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我就是要这么干,你能把我怎么样?’

阮念只觉头皮阵阵发麻。她听到他的脚步渐近,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捏着她餐盘的边缘,往一旁挪了挪。

    “吃完了么?走吗?”

    她比谁都想走!

    可她那里,把人家椅子弄脏了。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塑料的椅子,等下她拿条湿毛巾一擦也就干净了。问题是,她只穿了一条薄款的校服裤子,这是夏款裤,浅灰色的。

    她能感觉到,面积挺大的。

    阮念拿起勺子,假装去戳她的餐盘子,“没吃完。走不了。”

    祁成看了一眼盘中的残羹冷炙,问,“想吃什么?我帮你打。”

    阮念说,“什么都不想吃了。”

    祁成,“……”

    阮念左右看了看,自己五米之内就没个熟人。非但没熟人,大家都像躲瘟疫一样,离开她十万八千里。

    她只好硬着头皮求这个唯一近的人,“你能帮个忙吗?”

    “说。”

    “你帮我去我们班教室,找晋博宇,让他把他运动服上衣拿来给我用一下。好嘛?”

    祁成听得眼角抽搐。

    他强压着要去追杀那根豆芽的欲望,耐着性子问她,“非要运动服上衣?长袖T恤不行?”

    阮念一时也记不太清了。

    晋博宇出于精细的生活习惯,通常都会多放一件校服长袖在学校,以备不时之需。大部分情况都是开襟运动服,但偶尔也是那件长袖帽衫。

    她说,“也行。”

然后下一秒,她看到身旁这人,抬手一抻,把他自己的长袖套头帽衫,从头顶上利落脱了下来。

    瞬间露出一具精壮的、光溜溜的上身。

    整个食堂‘哗’声一片,像是电磁炉上的水壶,突然被大功率烧开。

    阮念感觉自己的头轰得一声,炸了。

    他是个疯子!而她是个傻子!一个总是不长教训的傻子,三番五次对一个无法无天的疯子寄予厚望。

    “靠,上次在体育馆扒裤子,这次在食堂脱衣服,他们俩为什么不直接去开个房?”

    阮念再也待不下去了,站起身就朝食堂外面走。

    裤子脏不脏、红不红的,一点儿也不重要了。

    祁成森寒瞪向那说话的男生,后者连忙回过头去假意干饭,生怕被记住长相。祁成没空纠结这个,眼瞧着阮念就要消失在食堂门口的背影,他火速追了上去。

    她慌不择路,因为走得快,动作幅度大,祁成几乎一下就看到了。

    他腾腾几大步赶上前,一把将阮念拉到了食堂西侧的墙边。他把自己脱下来的长袖帽衫往她腰上一围,“系着。”

    阮念的脸像要滴出血来。她也不敢抬眼,这人还光着一半,根本没给她放眼睛的地方儿。她只能斜低着头,然而这个角度更糟糕,直接那淡棕色两点就在她眼下。最后,她只能面红耳赤地、别开脸去。

    把他的帽衫解下来,扭着头递还给他。

    “我不用。”

    许是这女孩子脸太红了,她又白,这么多血液奔腾着都往脸上挤,就连皮肤的毛细血管都一清二楚的,皮肤都是透明的。

    又被她这股劲儿拿捏了!祁成感觉自己的火气突然就全熄了。

    本来是要发飙的。就在十分钟前,踏进食堂的那一瞬间,他还下定决心,不能轻易饶恕她的。

他回B市这一个月,确切地说,就偷爬进她闺房那一个雨夜过后,她就没理过他。电话也不接他的、微信永远是红叹号。

    他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女人!

    都这样了,她还想走。祁成搂住她肩膀,一下把她背贴在食堂的侧墙壁上。

    “等着,”他紧绷着脸说,“你这样出不去。”

    说完,他边穿他的上衣,边朝向外面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阮念才渐渐松出一口气。

    她以为这个倔驴终于妥协了,回去找晋博宇、至少是其它同学,借一个备用衣服。不料几分钟过后,这人奔跑着回来的时候,手里居然拿着一条裤子!浅灰色的校服裤子!

    阮念直想晕倒。

    “你从哪儿弄来的?”她肝胆俱裂。

    想也知道,谁上学会带一条备用裤子?除非是硬生生从别人身上扒下来!

    他不是干不出来啊!这个人,这种事,他不是干不出来啊!阮念从不知道对一个人有‘信心’是这样悲怆的感觉。

    祁成嘲弄地笑了,“想什么呢?在总务处拿的。”

    阮念真是被他分分钟搞出一脑门汗。

    她居然一时没想起来。因为同学们总会有时不时的需要,比如说校服旧了、丢了、破了,或者人个子长高了,都需要更换或者购新,所以总务部的小仓库里常年预备着各个尺码、各个款式的校服。

    “谢谢你。”她的声音几不可闻。同时感激上苍,他终于知道通过正常渠道做事情了。

    伸手接过裤子的时候,又被他塞过来一个红色的大塑料口袋。很有些重量和体积的。

    阮念打开一看,人又要升天。

    那红色的、硕大的塑料口袋里面,赫然躺着七、八包卫生巾。各种颜色、各种品牌,他可能把学校小卖店里的所有款式的卫生巾各拿了一包。

    “你看喜欢用哪种。”他还把修长灵活的手伸进口袋里去,挑挑捡捡。拿出一包蓝色、包装比较大的,来给她推荐,“这个应该挺厚的,适合你。”

阮念狠咬嘴唇,抢过裤子和塑料袋,扭头就朝旁边的厕所走。

    什么叫‘比较适合她’?她是洒水车吗?她平时也不这样的!今天主要是被阮晴气的!量才多。

    不是,她量多不多,关他什么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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