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陆有川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祁成了。

    他家出事了。

    B市银行行长因为违规放贷2000亿被举报。后经查,其中有近300亿是贷给盛锐集团的。

    祁盛尧被带走接受调查,盛锐的股价接连跌停。整个集团全乱了。一时间各种负面新闻层出不穷,不正当竞争、收贿受贿、拖欠员工薪水,最后甚至传出祁盛尧圈养后宫。

    陆有川和彭佩佩守在机场出站口的大厅里,看到祁成从里面拖着行李箱走出来。彭佩佩挥手招呼“这边”。

    陆有川见祁成一脸彤云密布的,知道事情不大好。昨晚他打电话回家,他爸也跟他聊到盛锐眼下的情形。

    祁盛尧被“请”进去接受调查,外面乱成一锅粥。因为涉及违规放贷数额巨大,那银行行长已经在押了,就在祁盛尧离监狱大门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夫人成君红站了出来。

    成君红手上四家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古董公司,谁知竟能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力挽狂澜。大刀阔斧地,把盛锐原有资产和她的东西一通变卖,300亿外债还了2/3。余下的部分,也拿到了还款期的宽限。

    “能娶到这样的老婆,真是男人的福气。”陆有川听到他爸爸这样感叹。

    钱能还上,一切就还好说。祁盛尧总算被放回了家。

    然而盛锐的麻烦却远不止这样简单。盛锐的对赌协议大限将至,之前与达顺等几家投资人签署的对赌协议,筹集到380亿元,新投资人要求在今年6月份前完成盛锐科技的上市。然而4次递表3次失效,这就意味着盛锐面临着380亿欠款以及1.2%的利息赔付。

    刚刚经历过这么大风波的盛锐哪里筹得到这么大一笔钱?只能寄希望于跟投资人商议,把盛锐科技的上市期限推迟两年。

    这时,达顺提出了明确拒绝。

    陆有川问他爸,“两家不是亲家么?”

    “100多亿现金和一个女婿,你要哪个?”陆有川爸爸嗤笑。

    那肯定要现金。

    陆有川腹议,没再说话。他心里想的是,尤其这个女婿还不着调!

    都还没结婚,就搞小三。而且为了小三,直接提分手,宠妾灭妻的。听说前次岑慧茜来N市,找了一趟阮念,也没干嘛,就聊了十几分钟,被祁成发现了,结果后半夜,把人从被窝里揪出来骂,这女孩子一大早哭着回了H市。

陆有川觉得他都看不下去了!

    当日,他就劝他,‘你吃饱了撑的?跟她提什么分手?!你放个未婚妻在那里,她远在德国,既不花你的钱,也不约束你出去玩,到底碍你什么事了?你就非跟人家分手?抽风啊?’

    那人就跟一根筋似的,‘不想耽误她。’

    祁成因着走得快,在前面两步,一回头,眉眼凛冽,“赶紧上车,我还有事。”

    陆有川和彭佩佩被他吆喝惯了,也不敢耽搁,都快走了几步。陆有川开车,彭佩佩想着祁成刚下飞机,让他坐后座上休息一下。她自己就上了副驾驶。

    “先吃饭?还是直接回家?”陆有川问祁成。

    这时,副驾驶上的彭佩佩阴阳怪气地接了一句,“还是去盛高雅苑?”

    盛高雅苑是阮念她们家小区。陆有川颇玩味地瞟了一眼彭佩佩,心道女人啊,多多少少都是带了些恋爱脑的。

    祁成没理她。“去公司。”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祁成接起来,是成君红打来的。

    陆有川等他讲电话,就把车熄了火。机场的车库格外安静,成君红在电话那边的声音清晰可闻。

    “现在家里是什么状况?你还在耍性子!祁成,究竟想怎么样?!”

    陆有川和彭佩佩谁都没敢回头。谁敢说听见了?

    祁成拉开车门,站到车外。找一个栏杆的边缘地方,继续讲电话。陆有川和彭佩佩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嘿然不语。

    良久,陆有川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这人是不是中邪了?”

    彭佩佩看一眼祁成的背影,“你知道岑慧茜她爸为什么发这么大火?原本关系这么好的两家,这次连手都不肯伸一下?”

    陆有川静静望着她。

彭佩佩冷哼一声,“岑慧茜这次火急火燎地从德国飞回来,论文答辩都没去,毕业证也没拿到!她白读三年。你说她爸能不生气么?”

    “祁成就是个呆子。”陆有川说。

    “那岑慧茜就是个傻子。”彭佩佩说,然后朝右前方扬了扬下巴,示意陆有川看。

    陆有川一转头,看到从一辆LaVoit暗红色跑车的副驾驶上下来一个女孩。她下了车,望见正在打电话的那个高大背影,很礼貌地隔着一段距离,不再踏前。

    就站在那里,满眼都是他。

    直到祁成挂了电话,回过头,岑慧茜才走上前来。她身材高挑纤细,举止优雅娴静,一直都是从容美好的样子。

    扪心自问,祁成从没讨厌过她。他耳边回响的,还是刚刚他妈在电话里的焦急,“你不要再去惹那个岑家的小姑娘了!人家去N市关你什么屁事?你有什么权利把人家赶走?你以为你是市长啊?”

    祁成当然知道他不是市长。“我俩不合适,还非得绑一起?”

    “谁让你绑一起了?”成君红的声线都高出八度,“要不是他们家默认你俩分手了,岑海东能一点情面不讲嘛?你爸正在H市跟他谈,这个节骨眼上让你别惹她,很难嘛?”

    祁成收起电话,停在他的栏杆旁边,眼中阴晴难定,站在原地没动。岑慧茜见状,自己先走了过来。

    许是怕他误会,她人还没走到跟前,就先拿出一个红色丝绒的盒子。

    祁成眼尖,一下认出是那枚赫拉之泪。

    他故意没注意到似的,先开了口。

    “这么巧。”他说。

    他的声音低沉温厚,岑慧茜不敢望他的眼,她躲闪着望在他喉间,可是那里又尖又挺,一颤一颤的,她更难受了。微微侧过,别开了视线。

    “我跟我哥出差来的。”

    她不想让他觉得她还一直追在他身后。就像她哥说的,她锦衣玉食地长大,是为了让别人高攀不起。谁都不配让她放下尊严。更何况,她现在只觉得,男人都是负心薄情之辈,人生不如独美。

    “刚好遇到,我把这个还给你。”岑慧茜说着,将手上的丝绒盒子递了过来。

祁成没接。

    他只歪头俯视她。然后轻轻笑了。

    “刚好遇到?你成天随身带着这个东西?”

    他问得漫不经心的。就是这样,似笑非笑的肆意,永远把认真的那一个拿捏得气都喘不过来。岑慧茜知道他是故意的。

    就像前次在H市。她本来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痴迷了,那一天,在那个春天的、还带些清冷的、如出一辙的午后,他给她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彩虹。

    他待她的时候,是绝无仅有的动情。绚烂到极致的烟火,是让人呼吸都为之停滞的存在,生命在那一刻都爆裂得体无完肤。

    而那个下午,岑慧茜想,她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今天也是一样。他明明可以毫无温度地收回他给的一切,可他却偏要拖泥带水地勾着你。让你心存希望。

    岑慧茜偷偷看了祁成一眼,低郁地说,“我留着它不合适。”

    “我给出去的东西从没想过收回来。”他说,眉目依旧俊朗轩昂,把她举在半空的、握着盒子的手按了回去,“就当贺你的毕业礼。”

    祁成再一次上到陆有川车上,后者啧啧不已。“你说什么了?岑慧茜快哭了。”

    祁成说“我建议她回德国把大学读完。”

    “你既然这么关心人家,还非要分什么手?”陆有川费解不已,这时旁边的彭佩佩哼了一声。

    他哪里是关心那个倒霉女孩。所谓‘旧情难忘’,在男人那里基本上都是‘免费打一炮’,而‘再见亦是朋友’,也完全要看你有没有身份光环和利用价值。依着彭佩佩对祁成数年的了解,他根本不可能玩完了、甩掉了,再来怜惜你。

    他完全知道他要什么。你可以说他像一条饿狼,为了吃食不择手段;权衡利弊、翻脸无情;但他绝不是蠢驴。那些所谓霸总‘连自己的喜好都搞不清,要等分手才幡然悔悟’,这种人,智商能有多高?这点智商到了雄竞场被人啃得渣子都不剩。

    让岑慧茜回德国,继续去拿一个学历,岑海东才不会那样恨他、恨盛锐。倘若没有这层利害关系,就算岑慧茜的中学毕业证书被学校收回去,你看他会不会关心一下。

    陆有川的车快上高速,又跟祁成确认一遍,“真要回公司?这么晚了,人都下班了,去公司做什么。”

他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祁成。原来多精神小伙儿,现在眼眶下面一大片黑。家里骤然发生这么大事,顶梁柱塌了,搁谁摊上谁也受不了!

    祁成“嗯”了一声,“前些天那个辉总,你还记得嘛?他明天来N市度假。”

    陆有川是个擅长跟人打交道的,不说过目不忘,也差不多。前些日子他跟祁成一起回B市,谈的是一个矿泉水企业在他们VV直播平台做广告赞助的业务。

    介绍那个大客户的中间人,就是那位辉总。

    陆有川说,“搞金融投资的那个大佬?怎么忽然提起他?”

    祁成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他的方鸿也是盛锐对赌的投资方之一。而且,他有钱。”

    他连着很多天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先是跟成君红跑那笔贷钱,好不容易钱筹到了,成君红病倒了。他又医院、公司两头跑。铁打的人也受不了。

    陆有川也是心思敏锐的人,瞬间反应过来,“你打算找他追加投资?”

    可是转念想了想,380亿啊,这哪是小数目?就算人家已经是你的投资方,对你集团有充分的信心,但再追加这么大一笔,那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谈成的?而且现在距离对赌协议期限只有短短一个半月了。

    他苦口婆心劝祁成,“我觉得,你还是跟岑慧茜回去,做做达顺的工作,这个比较靠谱。说点好听的哄哄那老头儿,你又不少二两肉。而且有她唯一的闺女在呢,没准儿你老岳父一高兴,把你们家对赌协议看往后推个一年两年的,大家谁都不亏,也不用动什么现金流。”

    陆有川半天听不到祁成的反驳,以为他听进去了,于是再接再厉。

    “你要找一个才只见过一面的大佬,让他投几百个亿?还是找你老岳父,把协议往后推推。你觉得哪个更有希望办成?”

    可是良久,后面还是一点声音没有。

    陆有川透过后视镜一看,那人居然坐着又睡着了。他的胸膛平稳地起伏着,均匀地呼吸。睡得很香。

    彭佩佩轻声说了句,“开慢点。”

    陆有川把后座的玻璃窗升了上去,阻断了从外面高速路上刮进来的风,然后把车速降了下来。

    快入夏天了。天干物燥的。阮念上火,下嘴唇右边起了个泡。吃饭都不敢太张嘴。

    周三的中午,她坐在食堂里,面前的盘子只有两个青菜,肉都不打了。她一面刷手机一面很没胃口地张开嘴的左边,把紫菜苔塞进去。她已经拿到了B大的保送资格,日子原可以过得很轻松惬意。可事实并非如此。

最近,在这所学校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敌意。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凉飕飕的感觉。

    一开始她也以为是自己被害妄想症,可有一次她上完厕所发现饭卡不见了,以为掉在厕所里回去找,听到里面两个女生在议论,“这种知三当三的还保送,真不知道校长怎么想的。”

    这才不得不承认,她的感觉是真的。

    因为平素专注学习,阮念也没多少知心好友。遇到这些负评价,连一个肯为她辩解一句的女同学也没有,眼下更加连个一起吃饭的人都找不到。为了掩饰尴尬,她只能孤单地坐在餐厅里,边吃边浏览手机。好似很忙的样子。

    网上的新闻可真不少,各种各样的,都不知道那些小编从哪里挖出来的。

    她的手指点进一条,标题写着《祁盛尧的亚特兰蒂斯总统套间》。那文章开篇就甩出一张奢华无比的酒店房间静景。圆拱顶四柱大床、乌金木中式沙发、繁杂的水晶吊灯、一应俱全的休息室、会客厅……无不彰示它不菲的价格。

    最有特点的,是那屋子里铺的,一整张羊毛波斯地毯,紫色与暖橙色构成一个个圆环的形状,将整个房间的舒适和奢靡烘托到了顶端。

    房间实在漂亮,阮念不免多看了几眼,然后就读到下面的文字。

    里面写着,在B市顶级豪华酒店亚特兰蒂斯大酒店,有一个总统套房是祁盛尧一年365天长包的。据不知名的知情人士透露,经常看到有不同类型的美女,进出那个房间。

    盘子里的紫菜苔都吃不下了。

    这时阮晴抬着自己的餐盘,走到她桌子对面坐下。阮念把手机按熄,放回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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