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2 / 2)

他没有这个‘自由’,就连祁盛尧掌握着全国名列前茅的企业,也压根就没这个‘自由’。

    但有一个自由他是有的,‘受到惩处’的自由。

    “你怎么我都行。”祁成捏着阮念的手腕,他不知不觉用了力,好似用了力就能灌输给她勇气,“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阮念被捏得痛了,但她忍着没动。

    她看到面前这人眼睛里的脆弱,他微微蹙着眉,目光中是一种近乎决绝的希冀,像是待宰的羔羊,只等屠刀落下。

    不知怎的,竟莫名有些心疼,她轻轻抚上他的眉心,把那紧绷的浓郁眉眼舒展开来,同情而又宽容地对他说,“好啊。既然你诚心诚意地要求了,那等咱们吃完饭,你还骑单车带我回去吧?”

    祁成“!”

    女孩子眼底闪动的狡黠的光,一闪而逝,祁成有些不确定,脑海中的怪异感觉还没来得及捋清楚,又被她抚得愣了神。

    她的手指温柔得让人想犯罪,祁成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别说骑车,他想让她骑他。

    “等不及吃完饭了,我现在就背你走。”

    他说着,当真弯在她跟前,两只胳膊不由分说、不讲理地拢过来。

    “不要,这么多人,我自己走。”

    “自己走累。”

    “有扶梯。”

    “还有四层呢。”

    “不要。”

“那抱着走。”

    “啊,不要,走开,离我远点。”

    服务员果真为他们预留了靠窗的沙发座位,正对着外廊,下面是中空的天井。

    阮念坐在一个四方的木桌子后面点餐,她的头上是一个镂空雕花的饰板,下面悬挂着一个红灯笼。

    她低着头的时候,睫毛轻颤着,仔细察看菜单,体贴地征求他的喜好。

    “锅底你要辣还是不辣?”

    祁成说,“你都不用问,你捧碗毒药过来我都喝。”

    阮念歪头朝向服务员,“你们这儿有毒药吗?”等着拿平板点菜机回去的服务员‘扑哧’一声笑出来。

    祁成看着女孩子云淡风轻地调皮,每每有一种想把她吞到肚子里的冲动。他真的是!就是想吃掉她!或者,被她吃掉。

    他正在旖旎地胡思乱想,脑子里全是黄色泡泡,忽然,从不远处突兀地传来一句,“那个是不是盛锐的太子爷,叫什么来的?”

    “不会吧。那种人不是应该去超级贵的那些地方吃饭嘛?”

    “就是长得有点像。这个比网上那个富二代的照片长得帅。”

    “有没有可能他只是单纯的拍照不上相?”

    商场里面的餐厅,整洁优雅,但空间并不是很大。大堂里摆放的全是四方木桌,一桌邻一桌那种,中间只隔出过道。

    在阮念的背后、服务生的工作柜后面,有一桌坐了三个年轻女人,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小声私语。

    祁成微拧了眉,莫名有种心惊胆战的慌乱。

    好在阮念背对着那三个女的,并没有注意到。

    “我觉得不是。你看他的女伴,不像捞女。”

“为什么富二代身边就一定要是捞女?”

    “不是明摆着的?这种男的,哪个不喜欢捞女?”

    祁成不着痕迹观察了一下阮念,看到后者仍旧很专注地在平板上划菜。他刚想松一口气,不料阮念忽然一抬手。招呼服务员。

    “我不想用筷子,”她把桌面上预备的夹菜用的长筷子放到一旁,比划着舀东西的动作,“能不能给我捞捞那个?”

    她说完,还特意转过头来问他,“你是不是也喜欢用捞捞那个?”

    祁成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几个‘捞’字被她说得格外清晰。可是看这女孩子纯净无害的眼神,好像她又真的只是在要舀勺而已。

    说时迟、那时快,虽然并不确定,但人类生存的本能还是驱使他马上给出了明确的回答,“我不喜欢捞,我就用筷子。”

    阮念很柔和地笑,“好。”

    服务员很快拿来舀勺,阮念也不再执着于那‘捞捞’的东西。

    可恶的是,后面那三个八婆生怕别人以为她们是哑巴。继续喋喋不休的。

    “可是富二代也有喜欢网红的啊。”

    “跟捞女有区别吗?你以为榜一大哥是干什么的?”

    “有道理!打出名气,捞起来更方便?”

    “是更依赖化妆、美颜、和医美的捞。”

    一个服务员从旁路过,被阮念一下叫住。

    “麻烦,帮我们加一个菜,好吗?”

    “好的,您需要什么?”

“就那个方块块的,很红的那种,叫什么来的?”阮念指着她斜前方的一桌,问道。

    “是鸭血,要加一份吗?”

    阮念征询地瞧向祁成,“你喜欢吃吗?很红那个。”

    祁成被问得一个哆嗦,“不用,我不喜欢红的。从来不吃。”

    阮念扬眉“哦”了一声,“那先不用了。谢谢。”

    火锅终于上桌了,祁成恨不得开成18档,马上让它直接开锅。

    可恨后面那三个,一桌子的菜都堵不住她们的嘴。还在说。

    “话说盛锐那位太子爷,不是跟达顺的女儿定婚了嘛?”

    “什么达顺?”

    “你不看新闻的?今天的热搜。”

    “还有照片呢。那个女的脖子上戴着颗大宝石,据说3000多万的定情信物!”

    “哇……”

    这一句,就似一声惊雷,从天而降,瞬间把祁成劈得外焦里嫩。又仿似一盆冰块劈头盖脸倾倒下来,整个人都不会动了。

    是他忽略了!

    他搞那么大动静出来,怎么就忘记了可能被捅到网上?眼下怎么办?花钱下热搜还来不来得及?她不会已经看到了?

    好半天,祁成才敢偷窥过去一眼,看到身旁的女孩子正在帮忙服务员把一盘盘菜摆好,她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对美食的憧憬,完全没有对邻桌的话做出任何反应的样子。

    他鬼鬼祟祟摸出自己的手机,悄悄划开屏保。准备看看那条新闻是不是还在热搜上。

    这时,旁边忽然传来阮念的声音,“你两个都想要吗?”

祁成冷不防被吓,手上一抖,用力过猛,手机就像从挣命逃脱的鱼,直接就飞了出去。一下钻进了桌上的红油锅底里。

    祁成的头嗡嗡的,满脑子只想着那个热搜的事情,居然昏头胀脑地要伸手去捞那手机。被阮念一下喝止,“你别动!”

    她一下拉住他,退后几步。死死揪着他的手。

    祁成这才意识到危险。

    先不说那翻着花的沸汤,把手伸进去会怎样,就算不伸手,那么高的热度,恐怕手机随时都有爆炸的危险。

    旁边的服务员迅速把火锅的电源关了,拿着长勺一下把手机捞了出来。水花又翻了两秒,才渐渐平了。

    阮念斜挑着眼角问他,“两个都想要也不用这么大反应吧?”

    祁成感觉置身冰窟,“什……什么两个?”

    “油碟和蘸料啊,”阮念指了指不远处桌面上供顾客选择的调料,“你想要哪个?还是两个都要?”

    祁成从不知道一个这样简单的问题能问出天崩地裂的节奏,出于本能的,他连忙否认,“不不不,只要一个。”

    “那是要哪个呢?”阮念似笑非笑。

    “你要哪个,我就是哪个。”

    阮念很礼貌地招呼服务生,“麻烦你要两份油碟。谢谢。”

    祁成像是惊弓的鸟,好不容易找到一块能落的树杈子。

    那倒霉的手机被捞了上来的时候湿哒哒的,淅淅沥沥淋了一桌子红汤。

    锅底只好重新换过,直到服务员又端了一锅上来,然后把桌面擦干净,阮念坐回座位上,这才侧转过头,悠悠问了一句,“你想涮手机么?”

    祁成哪里还笑得出来。他一时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一顿火锅吃的,好像在煮他自己。

在这热气腾腾的火锅店里,只觉冷汗直流、做贼心虚。

    阮念见他一脸凝重,想了想,居然很体贴地拿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你是有事要用手机吗?”她问,看了一下桌面上那个被红油涮过的,嘱咐道,“你可别再把我的扔锅里了呀。”

    女孩子表情自然、毫不做作,并不像有心事的样子,这让祁成稍松出一口气。接过手机的时候,他才渐渐冷静下来,终于获得了思考的能力。

    他去查看热搜有什么用?关键是她有没有看到!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祁成摩挲着女孩子的手机,思虑着开口,“你最近学习忙吗?”

    “都差不多啊,”阮念拿了几张餐巾纸,覆盖到那全身都是油的可怜手机上面,准备先晾凉再擦,“怎么了?”

    “那你有时间……”他想问她平时会不会上网,却又怕问了之后她一好奇就更糟,衡量一下还是改了口,“那你除了学习,还干些什么?”

    阮念被问住了,她想了想,居然连一、两件事都想不到。于是颇有些讪讪地答,“没了,基本就是学习吧。”

    “不刷手机吗?”

    女孩子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摇了摇头。“我题还刷不完,哪有空刷手机。”

    劫后余生,危机完全解除,就像一块石头落了地,祁成这才落回地面上。新端上来的锅底也翻起了汤花,他忙着下菜、帮她夹菜。

    从谷底到山尖,方知生命的可贵。他从没觉得岁月静好如斯,就连伺候人都成了无上的享受。

    趁着锅里煮食材的空当,阮念拿餐巾纸在帮他擦拭那个沾满了红油的手机。她的手白皙灵活,手指修长纤细,可惜不太会干活,翻来翻去的,手机还没擦干净,自己的手指全红了。

    祁成拉过她的手,从她手里把手机拿下来,放在一旁。用湿巾一点一点擦她手指上的油。

    “你的手真漂亮。”他说。

    “哪有?”阮念有些不好意思地抽了回来,她抚了抚自己的右手中指侧面,问他,“你这里有包吗?我看看。”

祁成果真伸出手,他并没有她那样刻苦,能不写的作业就不会拿笔,所以笔直的手指上,根本没有写字磨出的茧子。反倒是因着常打篮球,掌心有点粗糙。

    阮念赞叹,“你的手指才好看。笔直修长,而且没有包。”

    “会不会说明我没好好学习?”

    女孩子也被他逗笑了,白了他一眼,调皮地、用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惩罚似的、小小地捏了捏他的手背。

    这一瞬间,就像是用相机捕捉到的一个静止的画面。周围人声鼎沸,交织着各种热络与闲适,两个凑近的额头,兴致勃勃地谈论着一些在外人看来毫无意义的话题,却心动不已。

    窗外肆虐的寒风,完全被隔绝在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八点多的时候,阮念说要回家。她答应了爸爸,九点前到家。祁成纵然心下再不舍,却也没什么办法。

    两个人回到盛高雅苑,沿着小区内的甬路慢慢走着。虽然是南方城市,树木仍旧绿着,间或有红的、艳的点缀在其中,但毕竟隆冬萧瑟。再值晚夜,四周静寂,少有来往行人。

    祁成一早察看到了楼侧一个凹进去的平台。那里放着一个锻炼用的划船器,因为夜深天冷,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下定决心,等下要在那里停留一下。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亲她!早就该的,一直被打扰。这个夜晚,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能阻止他!

    这个计划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突突冒着泡。像马儿在奔跑、更像野驴横冲直撞。他毫无意识地加快了速度,牵着女孩子的手,恨不得一步跨到那个划船机那里。

    “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可惜祁成因着有心事,完全没听清。直到阮念重复了一遍,他才听到,“什么事奇怪?”

    下一秒,他听到这个女孩子用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说出了比天王老子还厉害的话。

    “今天中午,我在网上查一道物理题,首页热搜有一条新闻。说是一个什么集团的公子跟另一个集团的大小姐订婚了,而且,还配了两个人的照片。你知道吗?那个男的名字居然跟我们年级一个男生的名字一模一样。”

    这一刻,仿似天空落下惊雷,一条响彻天边的耀眼光线,呲啦啦就劈到了祁成的脑袋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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