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陆有川的消息一条一条传过来。传了三条,他还在那边‘正在输入’。

    “岑慧茜回国了。”

    “见到面了吗?怎么说的?”

    “你别犯傻大哥!我刚听说她的嫁妆有5亿美元?5亿!美元!”

    祁成不耐烦地揉搓了一把自己的脸,停了一下,把语音电话拨了过去。一接通,就语气不善。

    “哪只猪说的?只要冷着她,她自己就会说分手?是谁信誓旦旦保证的?”

    陆有川在电话那边直叫冤,“大部分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啊!除非两种人,一种是死皮赖脸的,一种是只想捞钱的。否则谁愿意拿热脸贴你冷屁股?”

    “那你说她属于哪种?”

    陆有川被问住了。说岑慧茜‘想捞钱’,这是不可能的。都不用说富二代,她自己甚至比很多富二代他爹都有钱!而说她‘死皮赖脸’就更离谱了。

    “她是例外。”陆有川只能如此解释,“可能就是岑慧茜对你太上头了,兄弟。这只能说明你那个本钱不小。让人家食髓知味了。你说你当初悠着点多好!”

    “那你要不要尝尝看?”祁成阴森森地问。

    陆有川高呼‘没良心’‘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惦记我的菊花’,“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刚刚收到消息,岑慧茜的嫁妆,她家就给她准备了5亿美金。你别做傻事,兄弟。你知道多少公司的市值还没这么多。”

    祁成心道我要你说么?倘若不是这样,祁总和成总能把岑慧茜挑上么?当初去德国,祁盛尧可是一开始就说得明白,许诺他‘把岑家搞定’就立马给他3000万!如若不是那3000万,他当初怎么可能费那么大力气去讨好岑慧茜。

    现在想起来都是眼泪。

    到了今天,他才看清他爸下的这步棋。

    只用了轻飘飘的3000万的承诺,帮他结了达顺这么强大的盟友,而且那3000万,祁盛尧也是算计好的,因为这个数额的钱,祁成一时之间根本不可能通过玩乐花出去。肯定会想办法投资做事业。这也就同时解决了儿子不上进的苦恼。

    也就是说,祁盛尧只用了一个3000万的额度,干成了两件大事!而之所以说是‘额度’,那是因为这3000万祁成也没怎么花,除了在德国花了80多万给阮念买了件小礼服之外,其余基本都投在了VV平台上面!

    祁成沉吟着没说话,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傻成这样?亏成这样?陆有川继续在那边喋喋不休的规劝。

“她远在德国,一不花你钱,二不管你出去玩,你怎么那么想不开?祁成。在这个圈子里,岑慧茜算是少数没有不良嗜好的大小姐之一了。你知足吧!”

    盛锐拿到了又一轮新融资。达顺集团的入场,让盛锐的股价连续上扬。

    项目告一段落,祁盛尧心情不错。也不提让祁成提前出国去读预科的事了,就连祁成说不跟他回B市了,要直接回N市,他都同意了。

    “搞清楚你该做什么。”祁盛尧临走时不放心地叮嘱。“你怎么玩我不管,但最好把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小心思收起来。”

    送走祁盛尧已近傍晚,祁成等不及第二天,订了一趟红眼航班,飞机抵达N市已经是后半夜2点。回到家,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又爬起来,来到盛高雅苑。

    春节过后,依然还是冬天。

    大地被一层薄霜覆盖,满眼都是灰蒙蒙的,像是隔着纱雾。整个世界格外宁静,光秃秃的枝丫、冰冷冷的高楼、孤零零的岗亭,隔空相望,却互不相识,彼此无动于衷。

    祁成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特别陌生。

    枝丫是大树的;高楼是小区的;岗亭是保安的。好似没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只有呼出口的白色呵气,才有一丝生命的温度。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阮念下楼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梳头,昨天学到后半夜三点钟,跟几道物理压轴题作战,祁成给她打电话时她还正睡着,整个人迷迷乎乎的。仰着头看他。

    “想你了。”祁成看到女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和鬓角弯弯曲曲的细茸碎发,心都要碎了。

    她穿了一件薄棉的粉色绒绒外套,可爱得犯罪,完全不是学校里一板一眼的学霸形象。天真、纯粹的目光,一点杂质都没有,全落在他身上。

    她把他拉到楼侧面一个背风的小路上,颇有些责怪地碎碎念叨,“天还冷呢,穿的是不是少了些?”

    祁成刚从H市过来,那边天气暖和,衬衫单衣。他后半夜到家,只眯了一下就又出门,穿的还是昨天那一身。他不敢说实话,怕她纠缠他‘为什么去H市?’只能随口骗她“怕你认不出我。”

    这么蹩脚的说辞,她却相信了。

    阮念“哼”的一声,鼓着腮帮子,气着嗔望他。不高兴、却又没什么办法的表情,老实乖巧得让人心疼。

    祁成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单纯得像一张白纸的女孩子。她像是天堂里最不谙世事的virgin,而他,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拉起她的手腕就走。

    “去哪里?”阮念被他拉着,腿都不抬就能往前走。

    “Tco广场。”

    “做什么?”

    “买东西。你想买什么都可以,买多少都可以。”

    阮念费了很大气力,终于把他拖停下来,“我什么都不需要啊。”

    “我需要,我要给你买。”

    这一刻,祁成终于知道在德国他为什么要买那件白色礼服了。就是岑慧茜的成人礼、那场白色晚宴之后,也是他跟岑慧茜约定了两家的婚姻之后,他从祁盛尧那里拿到了‘奖金’,第一时间就花出八十多万,给阮念买的那条白色礼服。

    虽然到今天也还没送出去,但他就是安心。

    一个男人的补偿心理。好似花了钱,罪恶感就会随着那些花出去的数字而消失。

    “Tco广场很贵的,”即便是阮念这种不逛街的人也知道,那是这个城市地标一般的商业中心,里面全是世界奢侈品牌。“你发年终奖了?”

    祁成说“对,发了。”

    因为犯了不可宽恕的罪,得到了很肮脏的嘉奖。

    “很多嘛?”

    “多。”

    “那你请我吃饭啊。我不用买东西,没什么要买的。”阮念拉着祁成的袖子,摇他。然后拽着他又回到了楼道里,指着贴在电梯上的广告。

    那种贴在电梯两个门上,中间裁开一刀,只有电梯关门的时候才能看到的广告。

    那广告上面画着一个堆满了食材的火锅,羊肉卷、金针菇、莴笋叶、海白菜……底汤又红又辣的。还配着很醒目的广告词——“开涮啦!”

没人知道,她每天乘坐这个电梯上上下下的,每次都要对着这张图默默流口水。尤其是下晚自习的时候。本来就饿。

    阮念伸着脖子去读那广告下面的小字,记地址,突然,电梯叮咚一声,开了。

    里面一个正好要下电梯的母亲领着她的孩子,电梯门打开,被这么近的、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面孔,把双方都吓了一跳。那小孩都已经出楼道门了,还在费解地回头瞧,“妈妈,那个姐姐为什么舔电梯门?”

    祁成忽然觉得很想笑。

    然后他就真的笑了出来。

    阮念抿着嘴,歪到一侧,可怜巴巴、又满是无奈地看他。

    “请,”他许诺,“想吃多少顿都行。”

    女孩子终于放松下来,“那再见喽,你慢走啊。”

    不是!祁成一下紧紧拉住就要进电梯的人,“你干嘛去?你让我干嘛去?”

    “不是吃晚饭吗?谁一大早上吃火锅呢?你下午来接我啊,我先回家刷题了。”

    没办法,祁成只能回公司。

    从没觉得一天竟然这样漫长。数着表盘上的分针过日子。

    他打电话到那家火锅店,问服务员哪张桌子最舒服、视野最好,人家帮他留了一个靠窗的沙发位。

    又去洗了个车。在车库里停了二十几天,满是灰。因为之前阮念认定了他那辆银色LTS就是‘疯子’开的,没办法,他只能找人把它卖了,又换了一辆。

    这辆BLY是黑色的,外观很保守,而且沉稳,应该不是‘疯子’开的。

    快到下午五点钟,他等在阮念家楼下,阮念果真准时出现在了他面前。她站着,却不动,隔了一条甬路的距离,只是沉静望着他。

    跟早上的娇憨判若两人。漠然、沉稳、又成了平素里不易相与的高冷学霸模样。

祁成莫名有些心虚,迎上前去问她“怎么了?”

    她望着他,却不说话,眼神陌生,好似并不相识。

    祁成甚至开始审视自己的着装,因为怕她认不出他,他同样颜色款式的大衣买了三件!每次来见她,总是相同的打扮。

    他有些局促,伸出手想拉住她,却被她下意识地一躲。他的手拉了个空。

    就在这一瞬间,近乎被一种空前的危机感淹没的瞬间,好似他的一切罪恶,她都已经洞悉了。

    祁成心下一空,此时,女孩子却忽然露出了笑容,“我们怎么去?”

    她问得自然,让刚刚的一切不同寻常一闪而逝。祁成来不及抓住那错觉,不自觉回头看了一眼刚洗得很干净的那辆BLY。在太阳底下还闪着光。

    但他有忽然点不确定,不知道按照‘肖其宗’的收入水平,能不能买得起。于是,他试探着她的眼睛,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有车的?”

    “你有车?上次不是还在骑共享单车?”阮念抬眉,满是质疑。

    祁成庆幸自己问了一句,“没有,我就随口问问。”

    他没车!也没有BLY!他不配。

    他只配骑共享单车。

    “那咱俩骑共享单车去吗?”他拿不准。那家店在恒鑫广场,估计要骑四十多分钟。

    “不!”阮念摇头。

    祁成喜出望外,这大冷的天儿!骑车多遭罪的。他心怀感激地拿出手机,准备呼叫网约车,可是下一秒,他听到女孩子小心翼翼、又饱含憧憬地问他。

    “我不会骑单车。你骑车带着我。可以吗?”

    二月下旬,还是隆冬的尾巴。像是故意耍着威风,北风呜呜响。

    两个人裹着大衣,站在一堆蓝白色的共享单车前面。这时祁成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电动的共享单车,是没有后座的。他如果要带人,只能选择脚踏车!

    而且,事实上,他是不大会骑脚踏车的。距离上一次接触这类交通工具,已经整整过去了十六年——他三岁的时候,曾经骑过几天。有辅助轮那种。

    祁成颤巍巍伸出手,摸到车把上禁不住一缩,冰凉的。

    “你也不会骑么?”阮念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不无遗憾地问他。

    “怎么可能?!”在她面前,他怎么可能不会!

    祁成不屑冷哼,拿出手机解了锁,也就12公里!他就算是头驴,驮也要把她驮到那家火锅店。

    12公里,搁汽车轮子下,也就是一脚油的事。但自行车,就不一样了。

    起初,因为技术生疏,祁成也不敢骑快,适应了几分钟,这才渐渐找到感觉,掌控了主动权。

    然而挑战才刚刚开始,二月份的天,还冷着。这也就罢了,偏今天北风越刮越大,路边残存的树叶都哗哗直响,而这一路居然还逆风!

    “累吗?”身后传来关切地询问。

    “没事。”彼时,奋力蹬在前面的男孩子正迎着寒风,一张嘴,就吸了一肚子冷气,因为逆风,嘴都冻掉了,他连一个正经答复都说不全。

    阮念唇角勾出满意的弧度,将额头靠在前面那坚实宽厚的背上面。避风。

    她的手插在口袋里,两只脚惬意地搭在一处,悠然欣赏脚下变幻不停的公路地面,划出一条条直线的模样。

    他的后背宽阔、平坦,就算只给你搭一个侧脸,也莫名让人觉得特别有安全感。阮念的脸颊贴在他毛呢质地的、柔软的大衣上,身旁寒风呼啸而过,可这一方小小的、深蓝色的天地,还是让她觉得温暖。

    这个人,真的很让人留恋。

    他哄你时的小花样、他宠你时的小霸道,还有不管不顾地,八分心意他就敢袒露出十分的轻狂模样。

    阮念悄悄用指甲抠了抠他毛呢大衣的下摆,指甲划过,形成浅浅的、近白色的一条,然后她再用指腹那它抚平。那优秀的面料,又恢复如初。就好似从来没有,遭受过一丁点伤害。

阮念叹了一口气,又悄悄把那衣角放了下来。

    四十分钟后,到达恒鑫广场的时候,祁成愣是骑出一身汗,在这数九的残冬里,头顶冒着白烟。

    阮念从后座上下来,“哎呀”一声,抱歉道,“我没想到这么远,是不是累坏了?我们应该打车的。”

    她还善解人意地拿出纸巾来帮他擦汗。

    祁成欲哭无泪,能打车?能打车,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不累,刚好锻炼。”

    她望着他幽幽地笑。

    祁成终于放下心来。他握上她的手,一根一根地握上,五根手指毫无缝隙地全贴在她温暖的手指上面。

    她没拒绝。他觉得幸福极了。

    因为太过闲适,祁成忍不住又开始蠢蠢欲动。楼下是一些高端品牌的专柜,从一楼的化妆品区,他就不停要拽着阮念进去买。

    阮念不肯,“我不化妆。学校不让化妆。”

    到了二楼女装,她依旧不肯要。

    祁成只差跪在地上求她,“你就当做回好事,我不给你花钱我活不下去了。”

    阮念杏眸微眯,似笑非笑地问,“为什么非要给我花钱呢?”

    望着这个澄澈的微笑,祁成没办法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在这个女孩子纯净的目光中,他说一个字,都觉得罪孽深重。

    可即便如此,让他再选一次,他还是会犯下这罪孽。

    在这一刻,他才深刻体会到成君红那句话的真正含义——所谓‘财富自由’,根本不是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而是你不想做什么、你可以不用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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