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席玉声音又低又轻,如山间的风般“轻轻”吹到她心间。
姜娇听到这话忽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不理解自个儿为何好端端竟如此这般,但仅一会儿便稳了稳心神,轻轻咳了几声后,答道:“嗯,这梨花可真好看。”
她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故将这话题转到这梨花上,然当她抬起头时,发现这梨花竟是用绒花做的,怪不得她分不出真假来。
不过她倒是头一回见用绒花做成的梨花,故还真有些被惊艳到了。
姜娇见着满树的梨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着,像是一雪人儿躲在树上嬉闹着,阳光照在这梨花上,将这梨花照的更加晶莹透彻,但比起真的梨花来说,又少了几分白净。
不过看着这梨花,竟让她郁闷很久的内心忽地豁然开来,她浅浅笑了起来,阳光恰好透过缝隙,将斑驳的影子落在她脸上,将她脸衬得愈发昳丽起来。
然就在她看着梨花时,才发现江席玉还未回话,她本以为他走了,然去瞅他时,却见他依旧站在那儿,如一座清冷且孤傲还沾染了雪的竹子般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要不是他侧过头不去看她,她还以为她要一直站在那儿不动。
然当他转头时,姜娇才注意到江席玉发冠插着的那支玉簪好生眼熟,像极了她那时送他的那支。
然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给掐断,毕竟江席玉那日的神情她到现在都记得,又怎会将她送的礼戴着。
想想也不大可能。
“姜姑娘,你近日可安好?”
姜娇听到这话,忙抬眸去看,却恰恰好撞进江席玉那双如黑曜石般明亮且深邃的眼眸时,她被惊地心中一颤的同时,耳根不由得泛着些许薄红:“我很好,就是抬头看月时,会思月。”
同时也在想江席玉是不是走路没声,怎的仅一瞬,他就到跟前了,还那么近。
她说到最后两字时,是死死咬着牙给蹦出来的,因她此时心跳莫名跳得很快,快得连她自己都要压不住。
“嗯,对了,这满树的梨花你可喜欢?”
江席玉声音干净且清透,像是冰雪融化后而形成的溪水一样。
姜娇听后,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我很喜欢,谢谢。”
她说到最后二字时,是透着满满的感激,甚至在说完后,还看了眼江席玉,见他眼神清明,那双清冷的眼眸中似乎还藏着什么,但眼下的,似乎看不太清。
旋即她像是想到什么般,从袖子里头拿出那根簪子,递给了江席玉:“对了,这簪子世子您还是拿回去,我,我不能要您的东西。”
姜娇将这梨花簪递过去时,甚至都不敢抬头去看。
“是,不喜欢吗?”
过了半晌,她才听见江席玉那清冷如玉般的声音在她发旋处响起。
她听罢,快速抬起头冲他摇摇头,语气中尽显慌乱:“没有的事,只是觉得这簪子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姜娇说完这话后,竟感到奇怪,因她竟然听出江席玉有些失落的语气在里,这怎么可能,按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又怎会是喜欢她,再不济,也只是对她对她……
她竟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喜欢,那便留着。”
他的话还如往常般简短,让姜娇一时间竟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阳安王府的时光。
这让她有了些感叹,感叹这时间,过得可真快。
如一朵云般,轻轻一散就没了去,也如一叶子般,由绿油油,变得枯黄,最后归于尘土。
“姑娘,这簪子是殿下跑遍京城为您挑的,您还是收下,莫要辜负了殿下的心意。”
芍药的声音忽地在她身后响起,声音温温柔柔的,听上去很是舒服。
她转身看去,就见芍药正站在不远处,手里头捧着一长长的锦盒,这让她开始对里头感到好奇。不过听她的话,姜娇心疼他之余有些不理解她至于他这么做吗?
她想到此处,下意识地侧目看向他,泪水浸湿了眼眶,心脏如被凌迟般,疼得她只想哭,但最后也只是哑声问他:“这么做,值得吗?”
姜娇很想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因为她不确定为什么会对她这般好,也想过会不会是错觉,但每当看着妆匣里头那梨花簪时,却感觉到这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
她说完这话后,就见江席玉回头看他,却并没有要回答她的意思,而是抬起手来,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花,语气淡漠地说道:“不哭,你既送了药,那我也送你一物。”
他说完后,还朝芍药的方向看去,而姜娇被他这么个动作给吓了一跳,就连呼吸都渐渐开始急促起来,脸颊更是微微泛红。
但当她听见他这么说时,又忙看向芍药,看着芍药一步步朝她走来的同时,她深深吸了口气,想稳住这乱跳的心。
直到芍药越来越近时,姜娇对里头的东西更加好奇起来,等到她走近时,姜娇还看了眼江席玉,见她示意自个儿打开后,才又是开心又是期待地打开了锦盒。
待打开后,姜娇发现里头竟有一幅卷起来的画,这让她倍感惊奇,在打出来一打开,就被惊艳住了。
只见上头画着的是对母女,母亲长得清丽端庄气若如兰,就连那笑,也是温柔到骨子里,这让她想起了自个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