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郑牧不在意徐州的流言蜚语,但如今徐州正趋向于一个健康良好的发展时期,刘备也不想委屈了郑牧。
让长女刘琬跟郑牧的长子郑治定下亲事,可以消弭徐州内部大部分的流言。
诸葛瑾暂时将政务分给了副手,遂带着几个亲卫沿着沂水北上襄贲城,与诸葛瑾同行的还有琅琊郡乡人徐盛。
随着徐州的稳定、刘备名声和势力的扩张、以及扬州开始动乱,一部分自徐州南逃的士人及豪杰也开始返回徐州。
对于士人豪杰而言,能回归故土自然是最好的!
毕竟南逃扬州后,除非在士林的名望极高,否则是很难在扬州混下去的。
哪怕是张纮、张昭、步骘、严畯这种水平的,如今也只能在扬州隐居,更遑论其他人了。
而比起张纮等徐州名仕,徐盛这样的武人在扬州就更难混了。
吴郡的许贡想以徐盛为麾下将,但徐盛却不敢托身许贡。
许贡以前只是个吴郡都尉,但去年吴郡太守盛宪因病离任,许贡成了吴郡太守。
而许贡到任后,就开始迫害故太守盛宪,吴郡名仕高岱将盛宪藏到了许贡的部将许昭家中,许贡就捉住高岱的母亲威胁高岱。
就这样的德行,徐盛又哪里敢跟着许贡混?
担心许贡挟私报复的徐盛,最终决定返回徐州,投奔故友诸葛瑾。
虽说徐盛来得太迟,但诸葛瑾也理解徐盛,毕竟徐盛不是一个人,拖家带口的不可能因为诸葛瑾去年一封书信就返回徐州。
只有刘备势力越强,徐州越安稳,如徐盛这般南逃的豪杰才敢返回徐州依附。
人都是逐利的,倘若势力随时都可能覆灭,又有几个真的愿意依附呢?
诸葛瑾没有将徐盛引荐给刘备,倒不是说诸葛瑾存有私心不愿引荐给刘备,而是诸葛瑾很清楚,如徐盛这样名气不大的武人要想得到刘备的赏识,得拿出战功来。
而如今刘备麾下,最容易获得战功的,唯有跟着郑牧!
舟船上。
体态魁梧、面容刚毅、棱角分明的徐盛,内心有些忐忑。
虽说有诸葛瑾举荐,但徐盛也不知道郑牧是否能瞧得起自己。
自诸葛瑾口中,徐盛也了解到了郑牧的不少事迹。
如襄贲城智退曹操,如北上兖州夺得亢父梁父险关,又如谯县威逼曹操等等事迹,皆是令徐盛感到窒息的战功!
以微弱之势击败强敌,何其的艰难!
徐州能稳定,一半功劳在刘备,一半功劳在郑牧,刘备主政,郑牧主军,才有徐州如今的威势。
而徐盛因为去年婉拒了诸葛瑾的邀请,今年又厚着脸皮来投奔诸葛瑾,这心气上难免落了下乘。
诸葛瑾敏锐的觉察到了徐盛内心的担忧,遂宽慰道:“文向,不必焦虑。子武兄统兵,最重赏罚,以你的武勇,只要忠而勤勉,必然能得到子武兄的赏识。”
如今的诸葛瑾,虽然只当了一年的治中,但见证并经历了徐州由衰转盛,褪去了最初的稚嫩和青涩,已然变得稳重而自信。
身居高位,越是艰难,越是能磨砺人。
虽说诸葛瑾入仕之前连个县丞都未担任过,但因为郑牧的举荐成了刘备在徐州立业的最初追随者,开局便是豫州治中。
刘备入主徐州后,又转为徐州治中,这压力让诸葛瑾不敢有半分的懈怠,除了日常的政务处理外,还有每日不倦的学习、求问。
经过一年时间的打磨,能力得到了飞速的提升,最终坐稳了徐州治中这个位置。
因为有这样的经历,诸葛瑾也相信徐盛这个琅琊同乡旧友,也能通过忠勇和勤勉为众人所知。
在诸葛瑾的宽慰下,徐盛内心的忐忑少了许多。
诸葛瑾是郑牧的挚友,在襄贲城有不用通传就能直入城署的资格。
郑牧的家将、城门令郑甲例行检查了徐盛后,遂向诸葛瑾指引了郑牧在的位置。
襄贲城的政务如今由洗心革面的张集在负责,而只是临时返回襄贲城的郑牧,则利用这难得的闲暇时光,陪着娇妻幼子在城内风景秀丽的园林中游玩纳凉。
当诸葛瑾寻到郑牧的位置时,郑牧正与蔡琰和小郑治在园林的池水中泛舟。
“子武兄!”
诸葛瑾在凉亭上对着郑牧挥手呐喊。
不多时。
舟船靠近。
许褚率先跳出舟船,目光盯着徐盛打量。
虽说徐盛是跟着诸葛瑾来的,但对于许褚而言,只要是陌生脸都有可能是潜在的危险。
徐盛虽然也生得魁梧,但比起许褚而言,就显得有些“小身板儿”了。
再加上许褚那凶恶的面相以及战场上蓄养的杀伐之气,让徐盛忍不住滋生了几分惊惧。
“仲康,不要吓坏了客人。”
就在徐盛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试图避开许褚的气势时,温润而又不失豪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褚这才收起了气势,不再盯着徐盛看。
徐盛连忙向前行礼:“琅琊莒县人徐盛,见过郑相。”
听徐盛的自我介绍,郑牧就明白了诸葛瑾的意图,遂道:“子瑜曾多次在牧面前盛赞文向有勇武胆略,今日终于得见,果然是英姿不凡。”
徐盛有些惶恐:“盛不敢在郑相面前言勇。”
在来之前,徐盛对自己的武勇还是有些自信的,但刚才面对许褚时那下意识的惊惧,让徐盛对自己的武勇不自信了。
郑牧眼光本就毒辣,见徐盛说话的同时目光下意识的飘向了许褚,遂明白了徐盛的心境,笑道:“这世间能与仲康的武勇相提并论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文向不必自谦。可愿遂牧出征?”
徐盛见郑牧提出邀请,心中大喜:“愿追随郑相建功!”
郑牧点头又道:“文向既是子瑜举荐,就暂当帐前吏,待今后立功另行升迁。”
帐前吏不是常设的军职,平日里也不负责统兵,但却能在军议的时候出现在帅帐,若有出击任务,帐前吏也有机会获得。
类似于试用。
徐盛毕竟不是如许褚这样的骁勇之辈,郑牧要用自然得试用,帐前吏其实就是给徐盛表现武勇的机会。
这一点,徐盛也很明白。
若是寻常武人来投奔郑牧,几乎都会直接扔进军中去磨砺。
徐盛一来就是帐前吏,这已经是看在诸葛瑾的面子上破格录用了。
郑牧让许褚去一旁教徐盛军中规矩,随后邀诸葛瑾在凉亭坐下,又抱着小郑治教小郑治向诸葛瑾问礼:“治儿,给你子瑜叔问好,记得要厌胜钱。”
厌胜钱是一种用于吉利或辟邪的古钱币,常用于小孩佩戴,起源于西汉,最初的本意就是压邪攘灾和喜庆祈福。
在五铢钱中,有的正面会铸有“脱身易、宜子孙”,有的正面铭文“辟兵莫当”,背面铭文“除凶去央”。
用后世的话来说,郑牧这是在暗示诸葛瑾给红包!
还不到一岁的小郑治是听不懂什么叫“厌胜钱”,但因为被郑牧抱着,小郑治也是开心的手舞足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诸葛瑾,仿佛真的在问好似的。
诸葛瑾无奈,自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红绸钱袋递给小郑治,钱袋中有三枚五铢钱,皆是铭刻了特殊字样,专用于吉利辟邪的。
“才三枚啊!”郑牧眼露鄙视:“子瑜,你现在可是治中!而且还不用养家糊口。”
诸葛瑾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子武兄,这是给令郎的厌胜钱,不是给你的!”
郑牧目光看向了诸葛瑾腰间的美玉,不假思索:“难道子瑜不知道,小郑治收下的厌胜钱,人情得牧来还吗?就三枚,你好意思让牧还人情?牧觉得那玉不错,作为治儿最敬佩的子瑜叔,不会连块玉都舍不得吧?”
诸葛瑾嘴角抽了抽,遂将美玉取下:“瑾就不该佩玉而来!”
郑牧将美玉仔细观察了一阵,笑道:“这美玉颇为圆润,是难得的上品啊。子瑜,牧就替治儿收下了。”
将小郑治递给蔡琰,郑牧又将美玉放在小郑治的手中:“昭姬,回去寻个红绸线将美玉穿上,挂在治儿身上,这可是难得的上品美玉,用来辟邪比五铢钱强多了。”
蔡琰已经见怪不怪,反正每次诸葛瑾来作客,郑牧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诓诸葛瑾。
“子武兄,瑾这才来,另有要事。”诸葛瑾见郑牧不再索要礼物,遂道:“使君夫人在三日前生有一女,取名刘琬,名如美玉,有贤德之意。”
郑牧笑容浮现:“玄德公可有嫁妆托你送来?”
诸葛瑾语气一滞,颇有些无语:“子武兄,你现在就敢提嫁妆?”
“早晚的事。”郑牧轻笑:“牧跟玄德公有约定,若甘夫人生的是儿子,就跟治儿结为兄弟,若甘夫人生的是女儿,就结为夫妻。玄德公让子瑜来襄贲城,必然是来商议此事。牧没什么要求,给嫁妆就行。”
见诸葛瑾无动于衷,郑牧脸色一变,佯惊道:“难道没嫁妆?”
诸葛瑾捂着额头长叹:“子武兄,你看瑾像是带了嫁妆来的吗?这也不合礼数!”
“这倒也是,毕竟是给治儿准备的正妻,岂能废了礼数。”郑牧点了点小郑治的额头:“治儿,郑家开枝散叶的事就指望你了,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啊!”
这下连蔡琰都听不下去了:“郑郎,治儿还未满周岁!”
郑牧哈哈一笑:“一年又一年,治儿会长得很快的。”
诸葛瑾跟郑牧仔细商议后,决定在次月小郑治的周岁礼上,邀刘备来襄贲城,正式给小郑治和小刘琬立下婚约。
商议妥当后,郑牧又问及诸葛玄等人:“子瑜啊,这荆襄虽然多名师,但令弟在豫章已经蹉跎一年了,令人惋惜。不如干脆都接到徐州来,你这个当兄长的也能悉心照料。”
袁术准备让华歆替任诸葛玄当豫章太守的事,郑牧亦是清楚的。
如今诸葛瑾在徐州的名望也不小了,袁术自然不会对诸葛玄有太多的信任。
万一诸葛玄在豫章反水,袁术都来不及哭。
既然诸葛玄能有机会脱离袁术的势力,那么趁机让诸葛亮返回徐州,是最好的选择。
诸葛瑾摇了摇头,还是希望诸葛亮去襄阳:“子武兄,瑾政务繁忙,哪有时间去教导阿亮啊。”
郑牧直言目的:“待治儿周岁礼后,牧要去颍川。元方公也会随同前往,以元方公在颍川的名气,给令弟寻几个名师也很容易的。牧听闻颍川的德操公学识广博,令弟若能拜入门下,亦能求得学问,何苦非得去襄阳?”
虽说诸葛玄给诸葛亮寻了些名师,但如今刘表尚未在襄阳建立学宫,也未开始召集天下名仕,如司马徽一般的名仕依旧还在颍川隐居,并未客居襄阳。
正是求学的年龄,何必在襄阳浪费诸葛亮的资质?
诸葛亮在二十七岁才出山跟着刘备,这期间不知道蹉跎了多少岁月和机会。
诸葛瑾顿时犹豫不决。
见诸葛瑾犹豫,郑牧再补了一刀:“荆州虽然暂时安稳,但依旧不如在徐州。若在徐州遇上意外,牧的骑兵星夜兼程就能返回。可若在荆州遇上意外,牧即便有轻骑,也难以南下救援啊。”
“子瑜,这可是乱世,刘表亦是野心勃勃之辈。刘表跟袁术又有仇,若刘表让令叔父去夺豫章,子瑜可曾想过后果?”
“即便不去夺豫章,刘表也或许会让令叔父去荆南四郡择一郡任太守,然而荆南四郡反对刘表的人也不少,万一这些人反叛刘表,杀令叔父祭旗呢?”
“亦或者说,万一袁术恼怒子瑜在玄德公麾下任职,遣人暗中刺杀呢?”
“子瑜,慎思啊!”
郑牧连哄带吓,诸葛瑾终于坐不住了。
想到郑牧的推测可能成真,诸葛瑾就感觉心中一阵惊惧。
诸葛瑾的父母早逝,唯一的长辈就是诸葛玄了,诸葛玄若是出了意外,还是因为诸葛瑾的犹豫不决而出了意外,诸葛瑾会内疚一辈子的。
而作为家中长子的诸葛瑾,早已发誓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以前是没能力,让弟弟妹妹跟着诸葛玄南下属于无奈之举,现在有了能力,若不提前规避祸事,就容易变成毕生之痛。
想到这里,诸葛瑾越发的担忧,遂起身问道:“子武兄可否借瑾百骑,护送瑾去趟襄阳?”
诸葛瑾感觉有必要亲自去趟襄阳,否则未必能成功劝说诸葛玄回徐州,即便不能劝说诸葛玄,诸葛瑾也准备将弟弟妹妹都带回徐州。
郑牧目的达到,但为了让诸葛瑾更慎重,于是又道:“百骑可以借给子瑜,除此之外,牧也会让子敬和仲康随同南下,以防不测。但子瑜得早去早回,牧还得用子敬和仲康取颍川呢。”
护送诸葛瑾南下,以及护送诸葛瑾的弟弟妹妹北上,这不是小事。
郑牧必须慎重以待!
若是以前,袁术是不会杀诸葛玄这样的名仕的。
袁术自诩是四世三公的嫡子,是个要脸的人,除非诸葛玄如陆康一样公然反对袁术,袁术也不会妄杀诸葛玄。
由于袁术的待遇优渥,扬州有大量的士人依附袁术。
这些士人跟着袁术,自然是想在袁术麾下谋富贵,可若是跟着袁术的危险系数太高,对于逐利的士人群体而言,必然是会离开袁术的。
就比如袁术称帝后,大量的士人都惊恐逃窜。
跟着袁术谋富贵,不是跟着袁术求死啊!
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
郑牧夺回了东城,败了桥蕤和孙策,诸葛瑾又在徐州名气渐长。
袁术也担心诸葛玄会反水,所以才会想到让华歆替代诸葛玄当豫章太守。
要杀诸葛玄,仅仅只需要有人谗言一句。
若袁术不想落个杀名仕的恶名,还能再派遣刺客。
比如杀了曹嵩的张闿,如今就在袁术麾下。
万一袁术真的对诸葛玄有了杀意,暗中遣张闿截杀诸葛玄,那这问题就变得严重了。
郑牧可不希望蝴蝶效应出现,让诸葛玄及诸葛亮都死了。
这也是郑牧要连哄带吓诸葛瑾的原因之一。
诸葛瑾心中更急,都不肯在襄贲城多待一夜,急急忙忙的返回下邳向刘备复命。
郑牧又召来许褚、鲁肃议事:“子敬,仲康。牧已经答应子瑜,让你二人率百骑护送子瑜南下襄阳,再护送子瑜的弟弟妹妹回徐州。子瑜的二弟诸葛亮,天赋资质举世罕见,决不能有失!”
许褚吃了一惊:“能让郑相如此慎重,那诸葛亮必然是当世奇人。”
鲁肃则是比许褚知道更多的消息:“诸葛治中的叔父,如今是豫章太守,走襄阳过去,会不会太迟了。不如兵分两路,由许都尉护送子瑜南下襄阳,肃则带五十人走水路先一步去豫章。”
郑牧沉吟片刻:“也好!子敬既然熟悉水路,便先一步去豫章。倘若袁术有加害诸葛玄的想法,也能策应一二。”
当即。
郑牧跟鲁肃商议了具体的细节后,就让鲁肃先一步南下,许褚则是随后前往下邳与诸葛瑾汇合。
诸葛瑾要南下寻弟,刘备也没有阻拦。
毕竟诸葛瑾的家眷不在徐州,万一遇上什么意外也难以救援。
刘备也不希望托身于自己的田豫,同样折损在豫章。
......
而在豫章。
诸葛玄也在跟华歆交接豫章的政务。
华歆原本是跟着马日磾来的寿春,结果马日磾却卒于寿春,华歆则是被袁术委派来豫章替代诸葛玄。
马日磾虽然忧愤而死,但华歆并未因此而跟袁术以死相争。
跟着马日磾来寿春,华歆也只是为了求一个功名,但马日磾这个人却看不清局势,来寿春安抚袁术的时候,却仗着有天子符节对袁术多有要求,甚至还要求袁术去长安勤王。
袁术是什么人?会让马日磾在寿春指手画脚?
华歆屡劝马日磾,要假意附和袁术,先让袁术满意了,才能让袁术去救天子。
但马日磾却认为华歆这是在趋炎附势,谄媚袁术,不仅不听还怒斥了华歆。
结果显而易见,马日磾被袁术夺了符节,袁术随意征辟将士故意让马日磾难堪,还要让马日磾来担任军师。
当朝录尚书事的太傅担任军师,这跟羞辱没什么区别了,马日磾求去不能,忧愤发病,同样没有挨过去年的冬天。
而华歆能观大势,自觉跟着袁术不会有好结果,但不依附袁术也没地方去,于是主动请命担任豫章太守。
没错。
华歆是主动请命的,理由就是诸葛玄是徐州治中诸葛瑾的叔父,万一今后有什么冲突,袁术杀诸葛玄就是妄杀名仕,不杀诸葛玄又担心诸葛玄会反水,不如早点替换掉。
不得不说,华歆很识时务,也很聪明。
如此一来,既让袁术觉得华歆是主动投效的,又能让诸葛玄免去祸事,还能得诸葛瑾一个人情。
以后华歆在豫章混不下去了,还能去徐州。
在为人处世上,华歆是很擅长的。
“胤谊兄,袁术麾下多小人,此去襄阳你可要多当心。”华歆不忘提前叮嘱诸葛玄。
这也是华歆的圆滑之处,虽然不知道是否真的有小人谗言,但只要华歆这样说了,万一诸葛玄真的遇到了危险,就只会感激华歆的提醒,而不会觉得是华歆派的人。
华歆将好人做到了极致,就不会给自己招来祸事。
诸葛玄心中凛然,对华歆的提醒再次感激:“若非子鱼贤弟相助,玄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豫章,此恩情,玄今后必定相报。”
华歆亲自将诸葛玄送出城池五十里,这才率众返回。
“平原华子鱼,高洁之士啊!”诸葛玄见华歆坚持护送五十里才回城,不由感慨。
诸葛玄身边,一身短打布衣装扮的少年诸葛亮,却是有不同的意见:“出城五十里,我等若是遭逢意外,就跟华太守无关了。此人深谙推责之术,可信而不可尽信。”
诸葛亮虽然只有十四岁,但身高不弱于寻常成人了,豫章的这一年,也让少年诸葛亮少了稚气多了沉稳。
短打布衣其实就是普通的农夫装扮,以诸葛亮的身份还不至于穿不起儒衫,但诸葛亮在豫章的时候却偏偏却效仿农夫下地耕种,跟木匠学木活。
因为诸葛亮不在家用功读书却经常去田间跟农夫打交道跟木匠打交道,没少让诸葛玄训斥,但诸葛亮依旧我行我素。
用诸葛亮的话来说就是,技多不压身,不用学得太精但必须要会,万一哪天诸葛玄当不了官没俸禄了,还能自食其力,自耕自种,不至于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