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咱们这个储君什么都好,就是爱招惹些莺莺燕燕,啧,是太子妃长得不够好看吗!”
梁文州摸着下巴自言自语,语气颇为太子妃鸣不平。
东方时玉睨他一眼,不语。
“走了。”
梁文州跟上他:“诶,对了,姨母不是给你安排了好几场相亲宴了么,你就一个都没有看上的?”
东方时玉轻飘飘道:“不感兴趣。”
这话听着没问题,然而到了梁文州耳朵里“兴”字就变成了“性”,他捂着嘴巴,故作惊讶道:“表哥你……该不会是断袖?”
甚而有了猜疑后他脚步慢了几分,与东方时玉拉开了距离。
东方时玉察觉后气极反笑:“你放心,就算我是断袖也会挑的。”
梁文州松了一口气,反应过来后又不满起来:“嘿,表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论财资,他是比不上他,可是论家世,他爹是堂堂冀州州牧,他一个商贾世家还是高攀了的,他还挑?
正要跟他理论理论,忽然不知从哪蹿出来一个小姑娘,不大的年纪,梳着双丫髻,怀里捧着一个包袱就跳过来了。
“王拾哥,好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小丫头肉眼可见的开心,眼睛里熠熠闪着光。
梁文州从东方时玉身后探出头来:“这谁啊?”
东方时玉没搭理他,反而摸了摸蔡怡的头,笑道:“近来我有些忙,顾不上去看你了。”
他看她手里拎着一个包裹,便问:“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蔡怡道:“近日天凉了,我回舅父家拿了些自己的衣物来。”
她自打来了此地,原本暂居舅父家中,后来她舅父在林家给她找了个侍候人的活儿,便搬去了林家住。王拾初来找她时,说是在木匠铺子里做工,后来也不知怎的,就成了富豪东方家的公子,不过这事儿她还是后来听舅父提起。
她看着他华服加身,眼露艳羡,不由道了一句:“真好。”
“王拾哥,你现在就跟天上的神仙一样。”
梁文州“噗”地笑出声:“你这个小丫头真会巴结人,你见过神仙长什么样吗?”
蔡怡小脸一红:“我没见过,但假设天上有神仙,就该像王拾哥这般。”
她一口一个“王拾哥”地叫着,梁文州不用人介绍便知道这是东方时玉在山沟沟里的旧识了。他打量蔡怡一眼,而后看了看东方时玉,阴阳怪气道:“还真是巧,在此还能偶遇旧相识。”
东方时玉回看他一眼:“不巧,原本是我来投奔她的。”
一句话便敲碎了梁文州那些小肚鸡肠的遐想,他摸着鼻尖讪讪一笑,道:“原来如此,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蔡怡轻笑,并不在意:“我还要回去侍候我们家小姐,我先走了啊。”
东方时玉“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做够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蔡怡点了点头:“好。”
东方时玉初到苏州时便去找了蔡怡,彼时二人都很艰难,后来他被东方家找了回去,身份跃升,一系列事情接踵而来,忙得他手脚不沾地,中间只去见了她一次,便是为了询问她是否要跟着他到东方家,然而她犹犹豫豫最后还是拒绝了,想是因她舅父也在林家的缘故,他便也不勉强。
他从暗袋里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钱袋,交到她手上:“上次给你的是不是花完了,喏,这些你拿着,生活宽裕点。”
蔡怡推拒道:“不了,我再不收你的钱了。”
她声音低了几分,表情羞愧:“之前你给我的银钱全都被舅父拿走了,我连碰都没碰。”
她神情躲闪,似有难言之隐。
东方时玉敏锐地察觉出这一点,问道:“他待你不好?”
蔡怡摇摇头:“舅父管我吃管我住,还帮我找工,我很感激他。唉,时辰真的不早了,王拾哥,我真要走了,若是空闲了我再找你玩儿。”
尾音还未落地她便跑开了,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似的。东方时玉望向她的背影,叹息一声。
梁文州瞅了半天,才道:“既是故人,表哥怎么不把她接到自己家来,好过在外面受人家的气。”
东方时玉摇了摇头:“问过,她不愿意。”
梁文州摊了摊手:“这小丫头真是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