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枝下少女痴痴看过来,看得姜珩一愣。
很快,姜承烜也注意到了云薇,对她此番行为有些不满,遥遥冲她道了一句:“你怎在此?”
闻言,云薇从桃枝后现身,走上前去,给两位行了一礼,才解释道:“妾本欲去找殿下,不想在此遇到。”
“是妾无礼,扰乱了殿下与王爷,妾这就离开。”
姜珩看向她,问姜承烜道:“这便是云家的大姑娘么?”
交州偏远,消息总是不够灵通,太子大婚的消息传到交州的时候,太子妃的人选已是换了两次,因此他便理所应当地认为这是皇家默认的云大姑娘。
姜承烜否认道:“皇叔不知,这是云家的二姑娘,要跟着嫁过来做孤的良娣。”
“哦?”
姜承烜盯着他一笑,道:“说来复杂,皇叔多年不回京州,自然不知晓这里发生了何变故。”
姜珩目光在这二人身上打量一眼,而后低笑一声,不作他语。
姜承烜转而对云薇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云薇道了一句“是”,而后又不经意地看了姜珩一眼,这才行礼离开。
经过姜珩身边时,她的裙摆轻轻撞向他的下裳。
一个无心之举,却似一片鸿毛落到了姜珩的心尖儿上,令他久久挥散不去,反而越挠越痒。
姜承烜看在眼里,默不作声。
她一开始,便也是这样勾|引他的。
他收回目光,笑道:“皇叔这些年辛苦,回来了可要好好歇息歇息。”
姜珩摆摆手:“南方海贼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时而骚扰我边境,若不剿毁了他们,我心难安呐。此番我回来,前线只剩一位领军带着将士们御敌,大战面前将军不在,我唯恐军心紊乱,临走时承诺他们殿下婚后十日内必归,这真是片刻都由不得我耽搁啊。”
姜承烜先是蹙着眉头听完,而后又舒展开,道:“皇叔风范,海内外闻风丧胆,有皇叔在,父皇与整个大梁的百姓都十分安心。”
姜珩“欸”了一声:“太子谬赞了。”
他年纪只比姜承烜大了十来岁,甚至可以说是看着姜承烜长大的,然而两人经年不见,此时也别无他话。
他默了默,道:“我还要给皇兄请安,就不耽搁太子殿下了。”
姜承烜也施了一礼,恭敬道:“皇叔慢走。”
二人分道扬镳后,姜承烜朝着宫门走了去。
几步后,他忽而想起方才那一幕,便停下了脚步,而后吩咐随从道:“李秀,跟上去看看。”
李秀会意,悄悄跟上了姜珩。
而姜珩对此有所感,却也并未戳穿什么,面色如常地迈着步子前往皇帝的宫殿。
拐出了小花园,则是一条宽阔的廊道,此处毫无树荫遮蔽,日光毫无忌惮地铺洒在这片地砖上。只见方才在他心尖上挠痒的少女正在此弯着腰寻找什么,因身后有人跟随,他假装未曾瞧见,径直往廊道尽处走。
谁知那少女瞧见他,竟主动迎上来,面色焦急:“参见王爷,不知王爷一路走来有没有瞧见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金锁呢?”
姜珩回头望了一眼,远处跟着他的那人瞬间隐匿在假山后,若非他行伍出身,恐真会以为这是他的错觉。
他回过头来,冷漠道了一句“未曾”,便欲转身离开。
云薇也不拦他,而是继续低下头去在路面上扒拉:“遭了遭了,那是母亲特意为我婚嫁定做的,如今竟被我丢了,被她知晓肯定少不得一顿打,这可如何是好?哎呀,珠儿,你去问问打金铺里的项师傅,还能不能做一个一样的出来,明日之前须得交到我手上,不能被母亲发现的,否则我就惨了。”
声音渐行渐远,姜珩拐出了廊道。
李秀见二人并无逾矩,便转身回了姜承烜处。他禀道:“回殿下,良娣丢了金锁正在廊道处寻找,将军虽与之碰面,二人却未曾说话。”
“是么?”
或许是他多心了。
他暂且打消了心中疑虑,出了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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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琴也痴痴的,不过她痴望着的是云枬的婚服。
她赞叹道:“我终于知晓华贵二字是如何写了,云大姑娘,我能上手摸一摸吗?”
云枬被她逗得一乐:“随你的意。”
素琴喜滋滋道:“谢太子妃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