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给他止血,止血。”孟濮阳大声喊着。
“谁有绷带,橡皮圈,把裤子脱了用皮带捆住。”
王全金挣扎着,手中锋利的小刀不断朝自己胸膛刺入,特务们想要夺刀却被他挥手划破好几人的手臂。渐渐地,王全金无力将小刀送入自己胸膛,口鼻中冒出血泡。
随着眼中光芒渐渐消退,王全金脸色飞速变得苍白无力,安静的闭上眼。
“TMD,就这么想死!”
孟濮阳用皮带死死勒住王全金的大动脉,见已经无力回天,气呼呼的踹了几脚。
······
汉中路。
陈迁开车来到旅馆外不远处,侦缉队的人赶到,正在和党务调查处的人打嘴炮,双方各不相让,就差扣动扳机火拼到底。
看见不远处,几个特务抬着王全金的尸体走来,铜锁急忙上去查看却遭到党调处的阻拦。众人推搡着,好不容易挤过去,铜锁拿起手电筒照在尸体脸上,虽数年未见,但还是一眼就看出尸体的确是王全金。
走出小汽车,陈迁点燃一支香烟,他看见徐兆麟站在对面二楼房间。
挥手示意,对方毫不领情转身消失。
铜锁急匆匆跑来:“长官,我看过了,的确是王全金。”
“收队吧。”
“嗯?”
陈迁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让杨丰也撤,改天找你们俩吃饭。”
“谢长官。”
铜锁立正敬礼,笑呵呵招呼侦缉队的警员收队离开,人已经死了,尸体就没什么好争的了。
陈迁默不作声回到车内,挥手招来杨丰,让他的行动队也撤离。
对手下吩咐几句,杨丰见陈迁坐在副驾驶,便打开车门坐进去,启动小汽车离开现场。
汽车驶离汉中路,安全起见,杨丰开车兜兜转转好几个圈,确定后面没有人跟踪,这才驶离闸北境内。过了苏州河,便是公共租界区,陈迁不说去哪儿,杨丰就在上浦路兜圈。
陈迁默默抽烟,直到烟盒内的香烟抽完为止。
又一位故人离开人世,陈迁对王全金的印象还是蛮好的,如果当初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跟红党搭上线,说起来他还是自己的领路人。只可惜,他这样经验老到的特工居然是死于叛徒出卖,也不知他这次来沪是做什么。
陈迁记得他有妻儿,他们夫妻很是恩爱,可这一切都烟消云散。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长官,您去哪儿?”杨丰小心翼翼询问。
“去你家,吃顿便饭可以吗?”
“求之不得。”
陈迁长叹一口气:“死了好,一事休万事皆休。”
“长官,王全金当初真的是咱们的人吗?”
“他从来也不是,曾经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会是。他是红党,永远也不要小觑红党,现在我们和红党偃旗息鼓,不代表将来也会。”
杨丰若有所思点点头:“属下斗胆问一句,如果他和您没有关系,您依旧会因为他的红党身份而杀他吗?”
“哦?”陈迁微笑道:“为什么这么问?”
“咱们已经和红党停战了,上面也有令不允随意逮捕镇压红党,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亲者痛、仇者快,让日寇捡了个便宜?”
陈迁冷笑声:“日寇捡的便宜多了去,不差这一条人命,想要打击日寇,就要学会保护自己,哪怕是曾经的故人也不能手软。人心难测,你永远也不知他是否会继承你的意志。”
“是。”杨丰调转话题说:“小妹得知您还在沪上很高兴,一直希望能和您见上一面,她这个傻姑娘······”
话音未落,陈迁便直接打断。
“她比你聪明,刚才你说的话我权当没有听见,切莫对其他人说,小心你惹祸上身,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也许还会被你牵扯进去。
不然的话,我只能像对付王全金那样对付你,知道吗?”
闻言,杨丰背后惊起一身冷汗,忙不迭点头答应。
“明白,属下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