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
沪上市医院。
在特等加护病房内,陈迁手拄拐杖,站在阳台上抽烟。
只听‘哐当’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吓的陈迁赶紧将才抽了两口的香烟丢下楼,回头一看原来是聂存提着营养品来看自己。
“长官,您好些了吗?”
“艹!把老子吓一跳,还以为是护士长查房,来根烟。”
聂存将营养品放在床头柜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翠鸟烟,用打火机给陈迁点烟,刺鼻的汽油味让人很不舒服。陈迁不喜欢用火机,而是喜欢用火柴点烟。
聂存狐疑的目光在陈迁脸上打转,要不是相处已久,他差点没认出来。
此时的陈迁将下巴上的络腮胡给剃掉,相貌颇佳,大病初愈脸上少有血色,显得整个人白白净净,很难将他和凶名赫赫的大特务联系起来,倒像是专门哄骗那些富家小姐太太们的拆白党。那些富太太们最好这口,若是去舞厅逛上一圈,口袋里绝对少不了联系方式。
抽上两口,陈迁靠在阳台栏杆掸去烟灰:“怎么样,那些红党走了?”
“前天走的,临走时还询问您的身体,还算有情义。”
“区里最近如何?”
聂存脸色难看起来:“您不在的这段时间,鲁书记似乎听见什么风声,很是得意。据赵副区长透露,上面有意撤销军谍股,编入行动组内。
宣传股、机要室、档案管理股的工作全部由鲁书记指派曾秘书代理,还对这些部门进行人员调整。内部优秀人员的评比推荐废止,各地工作组来函投稿工作也停止,您在区部内创办的各种活动几乎都遭到停止。”
“这是巴不得我死,他才开心。”陈迁冷笑一声。
“对了,今天上午属下在区部看见李主任,或许他会来看望您。”
“那个李主任,李齐五?”
“是。”
陈迁闻言脸色一动,这时候来沪上做什么,老子被打黑枪的事情还没解决,要不是现场配备有医护员,自己这会儿怕是都走过奈何桥了。
自己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除了周伟龙过来看望自己几次,鲁昭国说是公务繁忙,派他的秘书过来一次,送了两斤橘子。要不是躺在病床上难以动弹,陈迁非得下地和他掰扯掰扯。
打黑枪的人倒是弄清楚了,警备司令部打扫卫生的老驼头看见齐大光与刺客见面,作为人证直接进行指认。齐大光被抓特务们一顿招呼,受不了刑讯当即承认自己是日特间谍,刺客也是他借由身份特权帮助潜入警备司令部中。
根据齐大光供述,打黑枪的人是一个叫三本的日特,负责此次刺杀行动的人叫若山辅院,都受雇于特高课。他们这次行动有两个目的,刺杀红党代表,另外就是针对自己。
特务处对于红党代表的安保过于严密,他们用计调开外围警戒的宪兵部队,也无法突入特务处的重重防备,只能退而求其次弄死自己。
想起这事陈迁就气愤。
他早就向周伟龙建议将警备司令部的宪兵调离,加派人手负责外围警戒工作,碍于情面问题周伟龙拒绝这项建议。等自己事件爆发后,第二天就将警备司令部的宪兵撤换,由侦查大队士兵进行。
“放心,军谍股撤销的事情早就决定,此事周长官与我谈论过。”
看见担忧前程的聂存,陈迁觉得有必要给他吃上一颗定心丸,除非周伟龙不要脸,说好的事情突然变卦。
聂存松了口气:“明白,您受伤的消息暂时处于保密状态,区部内也知之甚少,周长官对外宣称您是去外地出勤。关于警备司令部的事情,也是进行严格保密。”
“你觉得为什么刺客一眼就能认出我来?”陈迁问道。
“长官的意思是说有人泄露您的行踪和个人特征?”
“你说呢?”
聂存想了想:“咱们在警备司令部的事情严格保密,参与此项工作的同志没有您和赵长官的命令不得单独离开,而且用的都是假军籍身份,除非早就认识您,那就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