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禀报完情况,孝铭告退离开烟室。
回头看了一眼抽完大烟躺在女人怀中睡觉的郎钦,哀声一叹。他是郎家的家生子,祖辈世世代代侍奉郎家,自打记事起,父母可以不孝,但绝不能违背主子。
回到后院一个偏房,房间内燃着微微灯火,在烛火旁坐着一位妙龄女子,正在借着灯火织绣。
孝铭推门走进,女子起身相迎,脸上露出眷恋之色,扶着桌子缓步走去,瞧其行走时的模样,大抵是缠足女子。
“还不睡?”
女子面含笑意,很是腼腆:“等你,闲着做些针线活儿。”
孝铭点点头,眼中尽是心疼。碍于严峻的礼法,主子是主子,奴仆就是奴仆,他只能等郎钦抽完大烟入眠后才敢来此,面对眼前佳人的担忧,孝铭心中一暖。
“我现在深受朝廷重任,如今已是朝廷的大尉军官,又是分得拨什库,假以时日若能立下大功······”
女子微微一笑:“我等你。”
动情之处,孝铭伸手揽住女子,贪婪的嗅着女子身上的发香。
在东北一年,孝铭接受特工训练,每当坚持不住之时,怀中的佳人便是他唯一的念想。作为家生子,孝铭深知只有立下功劳,得到朝廷及东洋人的赏识,身份官职跃居郎钦之上,才有可能得到这份依恋。
······
一夜过后,细雨伴随着降温,天空依旧阴沉。
同样阴沉的还有周龙伟的脸,昨夜陈迁接到线索带人直奔法租界马思南路,将在芙蓉暖乡中的梁鸿志秘密抓捕,同时还得到一份情报。
刺杀督学迟雅堂的人是前朝的遗老遗少,这群人不用多想就知道是伪满的情报人员,对于这群遗老遗少们,一旦他们跨过红线,特务处的做法一贯是斩尽杀绝。
国府对这群人一样很反感,因为不少大佬年轻时也是革命青年,身边的同志不少人死在前朝手中。他们反对红党,更反对意欲复辟帝制的遗老遗少。
如今成为恶龙的国府大佬们,曾经也是勇敢的屠龙少年。
办公室内,一夜未睡的陈迁面容很是憔悴,身上因为淋雨而湿透的衣物还未换下。
周伟龙寒声道:“查!凡是参与之人,就地制裁。”
“是,属下领命。”
陈迁打量问着:“梁鸿志该如何处置?”
“人呢?”
“属下已经派人将其关入龙华监狱。”
“此事无需你操心,给我找到刺杀党国官员的前朝余孽,统统赶尽杀绝!”
立正敬礼,陈迁走出办公室。
刺杀党国官员本是重罪,何况还是那群遗老遗少所谋划的,而且好死不死居然在特务处头上动土,不灭他们满门,回头或许还会受那些国府大佬们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