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平房最外面的房间,一进门里面的特务便站起身,郭德成热心的介绍起屋内的人。
“这位是陆海芳,是文言组的特别顾问,负责此次案件的文言工作。”
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山装男子向陈迁立正敬礼,陈迁微微点头皱眉思索起什么。刚才自觉受了冷落的司徒博如梦初醒,特务处以军法立身,也当以军礼致礼,所以刚才自己不应该用握手礼,应当用军礼。
可惜陈迁不知道司徒博心中的小心思,他不愿意握手只是嫌弃,只要身份地位足够高,下面的人自然会反省过错。
“去年闹的沸沸扬扬的怪西人案······”
陆海芳尴尬一笑:“正是在下弃暗投明。”
“哦。”
不咸不淡应了声,陈迁扯出笑容。去年自己在闸北调查邱明轩一案时,这个怪西人案闹的沸沸扬扬,法租界当局和特务处推拉硬扯好几个月,还是没有查出怪西人是谁,最后草草判了十几年刑期。
当时报纸上还报道过,怪西人在审判庭上一言不发,直到审判结束后对着叛徒陆海芳骂了一句叛徒。正是这一句‘叛徒’,也让怪西人被判十五年刑期,现在都关在监狱里。这案子当时是由沈醉那个王八蛋负责的,也是他针对这这句‘叛徒’要求进行严查。
红党制裁人员满世界找叛徒陆海芳,没想到藏在这里,如果这个消息透露给红党,估计陆海芳怕是一出龙华监狱的大门就会被当场打成筛子。
陈迁这次来还有另外一件事,上次与李屹然见面,他说有一位国际组织的同志被捕入狱,恳请陈迁进行营救。这个国际组织同志正是从俄国而来的情报人员,乃是红党国际的一员。
直到现在陈迁都不知道人关在何处,更别说营救了。
简单介绍一下后,陈迁坐在椅子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哪位义士能说一说?”
闻言,司徒博大喜,直接抢先一步。
“回书记长的话,目前正在针对死硬顽抗分子进行审讯工作,同时进行文言工作,争取早日让他们认清错误,归正政府。”
陈迁不免有些不悦,拿起被捕的人员名单:“说人话,上面这些人有谁招供了,我没时间听你在这儿放屁,捡重点说。”
“额~~~”司徒博微微低头擦汗:“暂时没有人归顺政府。”
将手中的人员名单放在桌上,陈迁目光不善看向郭德成,后者无奈耸耸肩。又看向陆海芳,他也不说话,屋内霎时安静下来。
见场面冷落下来,郭德成打起圆场,他也没有想到陈迁会对叛变的红党人员这么冷漠,一句好话没有不说,还开始责问起来。
不过也合理,陈迁只是过来监督工作,并不负责,有了功劳也不会落在他身上。而且像陈迁这样人也不会亲近红党叛徒,与红党叛徒过于亲近不是什么好事,特务处很多人都对这些红党叛徒避而远之,甚至热衷于杀之而后快,他们跟红党打的眼红,早已恨不得生啖其肉。
“不如先去看看审讯,陈长官这边请。”郭德成说。
在几个特务的簇拥下,陈迁走向另一间平房。
屋内的司徒博看了一眼左右的特务,明白这是在监视自己,眼巴巴看向文言组的陆海芳,后者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前工作,他不想与司徒博过多交流,他身边也有特务监视。
本想着自己和陆海芳是一路人,结果对方也极为冷淡,这让司徒博很失落。传言中的奖赏,出入有车、美人相伴,整天花天酒地,似乎已经遥不可及。
他不想看见陈迁那异样的眼光,那样的目光让司徒博很是自卑,投降派在任何阵营都会遭到鄙视,而且还是出卖同僚手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