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赵理君升任副区长,自然不会坐视让王新衡将水搅浑,他兼任行动组组长,沪上特区内任何行动都需他负责。武力镇压也需他实施负责,最后的祸事也自然归他。
不得不说作为红党叛徒的王新衡实在是心狠手辣,居然想在豫才先生的葬礼上生事,这样的人残害起自己人来比赵理君这样的混蛋还过分。
蓦然,鲁昭国忽然问道:“子升,不知你是如何作想?”
“属下在区部人微言轻,但对于取祸之道自是不喜,可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陈迁小心翼翼说道。
“哈哈哈~~~”
鲁昭国忍俊不禁笑道:“是此理,不然我等诸位同僚也不会在此。”
两人相视一笑,都默默心照不宣。
陈迁在区部虽然势力微弱,这点鲁昭国自然知晓,可但闸北是陈迁的老窝。当初在闸北为了站稳脚跟,陈迁杀的人头滚滚,把闸北境内的黑帮杀的胆寒,甚至连日本浪人越境闹事都非死即残,也逮捕过‘反动人士’。
鲁昭国看了一眼陈迁,之后便吩咐司机开车,也明白陈迁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
心中感慨都说赵理君为特务处第一杀手,殊不知陈迁乃特务处第一刽子手,外面风传特务处沪上特区有一位杀神,光是江丽纸厂一事,当夜便杀了数十人。
兜兜转转,车队驶回区部。
临了下车之时,陈迁想要推波助澜,在沪上区内搞一搞办公室斗争也好。
鲁昭国正欲下车,陈迁握住他的手腕一动不动,见此情形鲁昭国咳嗽一声,开车的司机是鲁昭国心腹,知道两人有要事商谈便离开。
车内只剩下两人,氛围异常古怪。
“老师命我调查王长官,不知书记长有何高见,还请赐教。”
先是一怔,鲁昭国吃惊的看向陈迁,见他依旧表情平静,甚至对自己笑了笑。
深吸一口气,鲁昭国暗道:“子升不怕我泄露出去?”
陈迁咧起嘴,笑的让人不寒而栗:“属下真心求教,若是让在下带着疑惑走出这辆车,怕是在办公室睡大觉都睡不着。”
“哈哈哈。”
鲁昭国并没有生气:“真想让我赐教?”
“求之不得。”陈迁恭敬道。
“听说吴维逸找你帮忙,大家都是同僚,何必闹的生分。”
陈迁也立刻明白过来,公共租界情报组组长吴维逸原来是鲁昭国的人,那么这点情面还是要给的。
“区里的事情杂乱无序,谁又能说得清,我在沪上担任书记长数年,来来回回多少位长官都记不清喽,除了翁美辉没见过有哪位长官不是平步青云。
子升你有大才,我这也是爱才心切,知道吗?”
赫然,陈迁想起什么,拱手一礼下车。
鲁昭国的意思很明确,明哲保身最为重要,除非彻底得罪戴春风,没见过有长官不高升的。他才是沪上特区最大最深的根,其他人都是一年一落的树叶,也劝陈迁别得罪人。
关上车门,陈迁趴在车窗边说:“眼看就要入秋了,不知书记长知道何处有卖毛毯,属下怕在办公室睡觉着凉。”
鲁昭国微笑着:“我也不知,若子升寻得不错的毯子,记得也给我带一条。”
“书记长也嗜睡?”
“午休眯一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