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小时,这是陈迁给的时间,希望华中分局的同志能够在接到撤离命令后,尽可能的全部转入隐蔽状态。张连芳还活着,陈迁无法让他永远闭上嘴,不然他的安全就会受到影响。
同时,沪上地委也要做好文元符叛变的准备,他可以保守一切组织秘密,但组织不能没有准备。
······
傍晚时分。
陈迁坐在办公室内,低头翻阅着来自楚声的审讯记录,看的让陈迁胆战心惊。对方执行了十几年的‘细胞计划’,作为序列号为‘细胞2402’的病变细胞,所带来的影响也极为可怕。
审讯记录有两份,一份是伪造的,称楚声拒绝配合,最终意外死在刑罚中。另一份真正的审讯记录则在陈迁手中,在对方供述的名单中,陈迁看见一个熟悉的名字。
“小妹也在其中,该死的。”杨丰说。
陈迁皱着眉头:“她当年能安全抵达沪上,看来并不是运气好,而是中统方面有意让他们的小组安全抵达,想必党通局那边也有留档。
不过不用担心,说是我派她打入新四军内部搜集情报,完成任务后脱离关系就好。”
“那文元符和张连芳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杨丰说:“张连芳那小子,一进军法执行部便喋喋不休跟聂存说出所知道的一切人员机密,还有文元符,他倒是一言不发,当然也按照您的吩咐,给他用了几道开胃菜。”
正当两人谈论时,桌上的电话响起。
陈迁一如既往的选择挂断,今天给他打电话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认识的、不认识的、一面之交的、素未谋面的,是个军警宪特的干部便找军法执行部要电话。
在挂断电话后没几分钟,一名宪兵跑来敲门。
“报告长官,第一绥靖区调查处处长毛长官求见。”
嫌弃的撇撇嘴,陈迁没好气道:“说老子下班了。”
“是!”
搪塞完没几分钟,桌上的电话又响起来,不是外线电话,而是内线。
陈迁拿起电话,打电话的是周伟龙。
“周长官,您有什么事情吩咐?”
“好!好!好!是,属下这就让宪兵放他进来,您放心,一定会处理好此事。”
“是属下失职,没想到他那么不禁事,下面的人动手有些重,此事我也很懊悔。实在是抱歉,让长官您为难了,一定处理好。”
对着电话点头哈腰,直到电话挂断,里面传来嘈杂的电流声。
“怎么了?”杨丰问。
陈迁云淡风轻的说:“郑介民这个国防部二厅厅长发力了,周长官顶不住压力,答应让保密局的人介入参与,李齐五指命毛森参与其中。
不过倒是没追究楚声意外死亡的事情,作为交换,郑介民会和CC那边打嘴仗扯皮。”
随后,陈迁将审讯记录收起来,把伪造的审讯记录签字署名,还给宪兵警卫室打了个电话,让他们把毛森放进来,也只许他一人进入。
不多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毛森难得一次敲门,在得到允许后才进入,以往他找陈迁直接用脚踹门的。
“子升兄,许久不见,别来无恙乎?”毛森一进门便笑着伸出手。
陈迁坐在椅子上没挪:“有恙,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现在一天到晚还在吃药。”
“何必那么大的火气,谁惹你了?”
“身体不舒服,就不起身相迎了,还望善森兄谅解。”
毛森尴尬的收回手:“那你可要多注意身体,按时服药才行。”
“哼!”
陈迁翻了个白眼:“吃什么药,局本部把我的工资停了不说,津贴也停了,就连戴先生特批我的特殊补助金也给停了,老子拿什么买药?
要不是周长官念及往日情谊,邀我来军法执行部工作,一个月能拿到三瓜两枣的工资,我连看病买药的钱都没有。”
闻言,毛森也是气愤不已,局本部那群官僚做事太过分了,停发工资津贴不说,居然连戴长官特批的补助金也给停发了,难怪陈迁在电话里阴阳怪气骂了李齐五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