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扣一头,“陛下,臣与锦衣卫张钦在此约见碰面,不料喝下下了药的茶水,中途这位叫翠玉的少年突然进来,就发生了刚才一幕。臣怀疑,是有人做局陷害臣!故意让陛下看到!从而离间君臣!”
张居正的话让朱翊钧稍微平静了一点,他脑子重新转动,“张钦呢?来人,给我找人!”
侍卫们匆匆退出门口挨个房间找起来。
“你就是翠玉?”皇帝行止男孩面前,“抬起头来!”
翠玉抬眼,因惧怕而跪坐在地上。
皇帝看到与自己那么像的脸,气不打一出来,“好啊,我看究竟是哪个敢陷害你!”
张四维闻言意识到局势要倒,急忙跪下,“陛下,臣以为,也不排除首辅自己出于自己的喜好,点了一个合适的小倌。”
张居正眸子微怒,“臣以为,张四维有重大嫌疑陷害于臣。”
“陛下!”张四维猛磕一头,“陛下!臣犯不上做这种局啊!陛下细想,臣如何能确保陛下会亲自动身过来!臣与您从宫中来到醉月馆这一路,这时间臣又怎么掐的准!臣又怎么能确保首辅真的碰了这小倌!况且!首辅口口声声说被下药!怎么现在神智如此清醒,还有心思在这里胡乱攀咬别人!这天时地利人和,臣怎么能算准!”
张居正闻言咬牙切齿,“请陛下明查,臣确实被下药,只是剂量甚微!陛下可以检查屋内茶水!臣请叫老鸨对质!此小倌非臣所点!”
“让那女人上来!”
侍卫匆匆下去拿人。
老鸨被押着扔至地板,“诶呦,”女人仰面摔倒,又立刻跪趴好,身体微微颤抖。
皇帝蹲下身,“朕问你,你要如实答来!敢有一句虚言,朕将你满门抄斩!”
女人妆容早已因害怕而哭花,她急忙点头。
“这茶里可有药?”
张四维双眼微微眯起,死死盯住女人。
女人点点头。
“这小倌可是那个男人点的?”朱翊钧指向张居正。
女人看一眼跪在地上的首辅,又扫过面前众人,她又点头。
张四维嘴角微勾。
“你确定?朕问的是,是他亲自点的吗!”
女人又点头。
张居正心下已转过多重弯,他心道大事不好,此局难逃。
皇帝不愿相信,“那为什么茶里要下药?”
“这…这是醉月馆的惯例,”女人颤抖着说,“每位客人茶水里都会搀一些,您检查楼下茶水一试便知………”
朱翊钧扭头看向伏在地上的男人,“你可有话要说。”
“臣请传张钦问话,”张居正说。
这时,一旁已经找遍全部醉月馆的侍卫适时回话,“陛下,并未找到张钦。”
张居正一下了然事情始末,忙磕一头道,“陛下,臣已推理清楚,是张四维让张钦引诱臣出来设下此局,那日臣在家中收到张钦来信,约臣去醉月馆详谈,因陛下三月遇刺仍旧未查清楚,臣便大意赴约。陛下现在可亲自去臣府上拿信,白纸黑字具在!”
“陛下!”张四维说,“臣以为,事情早已水落石出!首辅只是在模糊重点!陛下知道,臣与首辅有旧怨,首辅此刻没有任何证据而攀咬臣,无非是想转移视线。现在的重点是,就算是张钦约首辅来的又如何?是张钦强迫首辅点这个小倌吗!是张钦强迫首辅如此衣衫不整吗!”
“陛下——”
“够了!”张居正的话被皇帝打断。
“你说你因为被上药而碰了这男孩,可你又如此逻辑清楚。”皇帝冷笑,“这就是你最大的漏洞!”
无论他张居正怎么说,是被人引诱也罢,是被迫也罢。没有任何人能强迫他□□,强迫他如此衣衫不整!
张居正哑口无言,他意识到自己亵衣都半开,此刻说出来任何话都会大打折扣。
而且这件事证据由皇帝亲眼目睹,可谓是板上钉钉,毫无辩解余地。
张居正认为这个哑巴亏只能先吃下去,只等日后查明真相才可翻身。□□也不是什么大罪,虽然皇帝与他之间的信任会因此大打折扣。但皇帝也只能罚几个月俸禄罢了。
但让张居正没想到的是,皇帝一转身直接对他下了处罚。
“□□就给我去坐牢去!来人!给我把张居正押进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