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活了是吗?
她不想死。
灰蒙蒙的天又亮了些,生的希望也多了些。
底下并不是水,而是一片平地,或者说温惜惜也不知道,初淮这是将她带到了哪里。
两个人砸下来的时候,她在上重重一震,五脏六腑都仿佛要散了架一般。她清楚听到初淮的闷哼声,他在下面,显然是比他严重多了。
温惜惜很想要立刻爬起来,可她连胸腔都是疼的,竟是缓了好一会儿才爬起来,便要去扶初淮。
“不要动。”
初淮声音低低的,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说出来,极尽痛苦的样子。
温惜惜便不敢动了,坐在他身边,强忍着脏腑的疼痛。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受到天边泛起来鱼肚白,温惜惜缓了口气,那种痛感钝了许多,仍旧不敢大口吸气。
她喊:“初淮。”
没有应答,初淮躺在那儿,好似睡着了,可那苍白的皮肤如同透明了一般。
温惜惜一阵心慌,靠近些探手过去,慢慢的伸到他的鼻子底下,试探鼻息。等了良久,没有感受到他的鼻息,温惜惜的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
死了……吗?
他救她的时候明明有力,怎么落下来就死了?
温惜惜慌张的伸手去摸初淮脖颈上的脉息,手有些抖,也有些难过。
落下来只是一瞬之间,可叫她心中狂跳的悸动她忘不掉。那是心动吗?也许不是,只是因陡然获救,才让她有那样异样的感觉。
不管是如何,她都希望他活着。
这是第二次救她了。
温惜惜的眼泪涌出来,手即将碰到初淮脖颈的一瞬,她听到初淮说。
“活着。”
他闭着眼,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也平淡没有情绪,可她听出他的虚弱与不耐来。
温惜惜缩回手,大大的松了口气,无论如何,活着就好,活着才有希望。
她也没有离开,抓住他的手,摸到脉搏细细诊脉。她的医术不高,只是年幼时总是被赶出去,三五不时的饿着或者冻着,身体虚得厉害。到了何家的头几年,三五不时便要请大夫,她竟也久病成医了,若闲来无事,也捧着医书看一看。
而且还会拿着院子里的小丫鬟练练手,能治些简单的头疼脑热病症。
至于初淮现在的状况,其实都不用多高深的大夫,那脉象虚无得很,摸一下就知道他病入膏肓,实在严重。
这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治。
想一想,温惜惜又去摸初淮的头,这才发现他的头烫得厉害,这是高热了,但高热的原因是什么?落崖受了内伤,还是原本的病?
“初淮,你还能说话吗?你平时可有常吃什么药?”
等了等,并没有回应,温惜惜在他的腰间看了看,到底也没伸手去探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