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暖光流转,拔步床外围的大红帷幔半阖,便让投进帐内的柔光都带了些粘稠的红。
卫澈将手松松搭在这姑娘纤细的腰背上,鼻间萦绕的都是她身上那清冷的梅香。
他狠狠闭上眼,喉结重重提起复又落下,眼前闪过的是她前几次被他亲过后那红润微肿的唇。
他最后认命般地将人松开,低头垂眸对上她乌黑清凉的双眼,微微弯下了腰,几乎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她的。
眼睛从她那张唇上扫了一眼,紧跟着又望向她的眼底,哑着声问:“可以亲吗?”
许清禾一直记得,卫澈的手指纤长白皙,是她见过第二好看的一双手。
现如今,面前这人便正在用他那双好看的手,轻轻托住她的脸颊,恳求道:“这次别再拿簪子扎我了。”
许清禾心口微动,响起咚咚的急促心跳声来,她垂下眼睫:“你看得分明,我没戴那簪子。”
这话像是默许,直让卫澈心花怒放,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手一寸寸移到她的后颈,而后用力一勾,两人便离得更近。
卫澈低头,慢慢靠近,两道呼吸交缠得越来越近,直到他们四唇相贴。
姑娘家的唇,实在太柔软,又透着香甜。
他竭力忍着,才没强势地又吮又吸,只是细细描绘着她的唇形。
男子滚烫又柔软的舌尖一下一下从她唇上轻轻扫过,却又像扫在了她心尖,直让许清禾心口发颤,连身子也软得有些站不住。
“嗯……”
她脚下一软,卫澈察觉到了,便揽她的胳膊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床上走过去,嘴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甚至力道还加重了些,开始含着她的唇吮吸。
许清禾眼睫微颤,半阖着眸子,双手紧紧攥着卫澈的衣襟,即将出口的羞耻声响也被他尽数吞入腹中。
然而正事要紧,卫澈到底也没多做什么,只在狠狠亲了一口后便将人放在了床上。
他垂眸,终于看到那姑娘唇被他弄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微肿,又带着诱人的红晕。
“夜深了,你先睡,明日一早便能看见我了。”卫澈抬起拇指,轻轻擦去她唇角处残留的一点水液。
也不知那东西是她的,还是他的。
许清禾不仅肿着唇,脸颊也早已经浮了一层薄红。
他这次亲得不重不深,但她的眸子里还是因此而蒙上了一层水雾。
微微有些粗粝的拇指擦去她唇上的水痕,一想起两人方才气息交缠在一处的画面,她就脸颊滚烫,遂忙将头低下,躲开他在她脸上来回犹疑欣赏的目光。
她低声嘴硬:“……没人要等你。”
南安王府的小郡主是最不愿意说真话的,总喜欢扬着下巴说声我不要,实际却是很想要。
熟知她习惯的卫澈便自动将这话翻译成了:我等你。
他笑着在她眉心落了一吻,又碰了碰她红彤彤的耳垂,到底还是踏着夜色离开了。
许清禾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只觉得这夏日的夜真是越来越热了。
她抬手,看向自己光溜溜而空无一物的手腕,翘起的嘴角微微抿平。
可后来,她还缓缓把自己的嘴角弯起,并将曾经戴镯子的地方紧紧贴近了心口,难得有了几分从前的任性。
“谢祁,我已经如你所愿另寻良人了,你可不准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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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时,天光将亮,卫澈还未归来。
许清禾等得焦急,又想起他到底只有一个人,誉州灾民却有十五人之多,他们只是普通民众,并不会武。
若魏家当真要先向灾民们下毒手,卫澈一人便既要抵挡那些杀手,又要护着众人离开,就是神仙也难做到。
思索良久后她倏然起身,去马厩牵了匹马,又从角门出府。
一个时辰后,南枝早已守在门前,却见郡主迟迟不曾起身,心中犹疑,正要推门进去看看时,雕花木门却忽然被从里面打开。
“郡主…你……”她缓缓睁大了眼睛。
许清禾抬起手背擦了擦脸颊上的泥污,只同她道:“备水沐浴。”
南枝颔首:“是。”
又过了一个时辰,金乌已然半挂,许清禾更衣过后进了画室,却在炎炎夏日中手脚发凉。
卫澈还没回来。
她将手中画笔放下,把因被墨汁晕染而最终作废的画纸揉成团,一把扔在地上。
纸团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原处似乎也响起一阵异动。
许清禾双耳微动,那声音听着好像是从寝房传来的,似乎还是后窗的方向。
她连忙起身,提起裙摆不顾仪态地奔到了寝房,正看到两个小丫鬟正狐疑地要进屋看看,显然也是被方才的动静吸引。
“慢着!”许清禾板起一张脸将两人拦住。
郡主本就生得清冷,平日在她们面前也不苟言笑,比起时常面带笑意的世子,院子里的丫鬟们更为畏惧这位郡主。
两个小丫鬟立即缩着肩膀朝她行礼。
许清禾守着仪态,一副端庄模样。
她点点头,也没多问她们是否听到了什么,只是道:“我要小憩一下,让院子里的人都去前院,不许打扰。再将南枝叫过来,给我按按头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