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阮弦的事,迟祝就上心。他也帮着阮弦去跑市场看行情。这一次被顾鸿筝给碰上了,搞得阮弦很不好意思。迟祝很知趣,找了理由离开了。顾鸿筝笑道:“他不错嘛,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呗。”
阮弦抬手捋了捋头发,不好意思道:“你不知道什么事儿。”
顾鸿筝笑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看到了他对你的好。如果两个人的感情尚在,彼此相好,那些腌臜的人和事,眼不见就是了,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何必要给自己留遗憾,给那些无谓的人添话柄。”
两个人去饮品店点了一杯热饮,坐在角落的小桌子前。先是一阵沉默,而后才是一番低语。原来两个人各有所职,一个观察服务员,一个观察顾客。两个人虽是面对面,却在手机上交流,顺便记录下各自看到的状况。
做完这一些,两人会意一笑,各自啜饮面前的热饮,这才开口说话。阮弦说:“我呀,提前背了些做饭小技巧。比如说,菜太咸加点糖,菜太辣加点醋,汤太咸放豆腐,汤太油放紫菜,肉多了放胡椒,鱼多了放鲜姜,家禽多了放大蒜。”
顾鸿筝笑起来:“你得做多少饭才能积累这些经验啊?”
阮弦伸手捋了捋头发:“这都是些做饭口诀,并不是我的实战经验。”
顾鸿筝说:“那我也会几条。香醋多凉拌,陈醋易红烧,白醋更提鲜,米醋最广泛。”
阮弦的大脑高速运转,思索着自己之前看到的做饭技巧,但顾鸿筝打断了她的思路。“阮弦,你说你总给你儿子做面条吃,简单快捷,也吃不腻。你都会什么面呀?”
阮弦抬手捋着头发,说:“我也是看着菜谱或是网上教程自己琢磨的。会的不多,就那么几样换着来。天热了做冷面,天凉了牛肉面,不冷不热做云吞面。有时候也会网购半成品,加点儿自己喜欢的口味再加工一下。”
顾鸿筝说:“这两个月呢,我自己学会了炸酱面、打卤面、牛肉面,我爸成了我的小白鼠,我的干妹妹也会捧我的场。但他们品评不出什么味道,一个吃几口就吃不下了,另一个只知道往肚子里塞。我觉得还是要去实地考察,不然不会将我的想法付诸实际。”
“实地考察?那是一件浩大的工程啊,单凭我们两个?而且我还有儿子要照顾。”
顾鸿筝笑道:“你放心,我不会亏待我最信任的员工。费时费力的事,由我去做,你呢,就做我的‘贤妻良母’,把‘家里’这一套做好。马上就三月了,我查过了,这个月的机票相对来说便宜很多,我会蜻蜓点水般的去一些地方,亲口尝尝他们当地的特色面。”
“贤妻良母”这四个字,使得阮弦笑得合不拢嘴,顾鸿筝也跟着笑个没完,引来旁人的侧目。两个人交换了眼神,迅速离开了饮品店,出了门口接着笑。
“你怎么想出来的?我是你的贤妻良母?”
顾鸿筝笑着摆手:“脑海里一下子就浮出这四个字,不假思索。”
迟祝知道这个想法之后,也说可以帮忙。阮弦正在检查儿子的数学作业,皱眉道:“你怎么帮?不上班了?”
迟祝将晚饭从厨房里端出来,说:“我下个月要去大西南出差一个星期,我可以到那边帮你们品尝当地的各种面,实时反馈给你们。”
阮弦手举着儿子的作业本,抬着上眼皮,笑道:“我们可没有劳务费给你啊,你要是真的那样做得话,不仅要全程自费,而且出了问题,我们概不负责。”
迟祝将端在手里的菜放到餐桌上,说:“帮你的忙,我哪用得着需要劳务费,那不是必须要做得吗?你说这样的话,真是不把我当自家人看。”
阮弦将儿子的作业本往桌子上一扔,撇嘴道:“咱俩本来就不是自家人,你只是我儿子的爸爸,与我还有什么瓜葛呀?整天赖在我这里,赶都赶不走,我还没说你擅闯民宅呢!儿子,吃饭吧,你爸做饭可比你妈做得好吃多了。”
美食是这个世界上不可辜负的事物之一。最好的饮食讲究荤素搭配,还有一碗清汤暖胃,家常的手艺最不会敷衍人的心和胃。顾清英不好意思吃,但茅珠却是一腔热情。“家常饭,你别嫌弃,保证干净卫生。”
两人的午餐是一模一样的,茅珠与顾清英躲在市图书馆后面的巷道里用餐。她的保温盒可以维持饭菜的热度,并不是冷食。两个人熟络起来,自然会说一些私密事。茅珠没有食言,除了午餐,还有下午加餐——一杯奶和一个小面包或是一个水果,还有顾清英旧公司的传闻。那些传闻都是无关紧要的,听与不听都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