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波这个王八蛋!
我原以为帮宛波还钱这事,自己能办。
我毕竟是冻肉厂的人,拼着送上去挨顿毒打,再多还他一万块钱,光瞎子不看鱼情看水情,差不多也应该能划拉过去。
可现在,胖子舅舅欧阳疯说宛波不光赢了光瞎子的老婆的钱,还睡了人家,还要带人私奔……
这就真不是钱的事了。
我脑瓜子嗡嗡的。
我幸好先碰到胖子他们。
不然要真见了光瞎子,搞不好我这条命真会被宛波这个王八蛋给坑死!
欧阳疯突然想起什么,对我说:“你是不是知道宛波那王八蛋人在哪里?”
见我没做声。
他提醒道:“梁冻,这事不是你们几个小孩能参与的。如果你们把他交出来做个人情,以后你们在冻肉厂这片就好混了!嗯?听明白了吗?”
我叹了口气,说:“谢谢老舅,等我有消息再来找你说吧!”
那年代郊区的娱乐活动少,除了市场那边,火玫瑰等几个地方,其他地方过了九点基本上漆黑一片,只有一声比一声大的蛐蛐叫。
我们三个人买了两瓶啤酒一包瓜子,坐在一片漆黑的灯光球场水泥看台上。
吴胖子搂着我的肩膀:“梁冻,那个宛波是谁啊?这哥们连光瞎子的老婆都敢睡,是个狠角色啊!你怎么认识他的?宛波,这名字,还宛咪咪呢!”
吴胖子大大咧咧,任何时候都有心思开玩笑,总让我安心不少。
我苦笑:“我他妈也不知道他是谁啊……”
飞砣问:“你拿了他多少钱?你二姨住院的事,要不哥几个想办法给你凑凑把钱退了,这事咱们不掺和。”
“没得退了,钱没得退,我的后路也没得退。”
事已至此,我只好把怎么认识宛波,为什么我会答应他来这趟,全告诉我两个兄弟。
二人同我一起,陷入沉思。
吴胖子挠着后脑勺:“现在怎么办?反正这个宛波也活不长久了,要是你直接赖了这笔账,应该也不会传出去不好听吧……”
“绝对不行!”
我和飞砣同时开口。
就在这时,我后腰的BP机震动起来。
一个本地号码,留的代码:995。
我顿时屏住呼吸。
见我这样神情,二人顿时反应过来。
“宛咪咪?”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我们三个跑到最近的辉辉商店,早就已经关门上板。
我们敲了半天才开门,才听到老板王吉辉穿气拖鞋骂骂咧咧的趿拉过来,他开门就骂,“这么晚了敲门干什么?报丧呢?滚。”
飞砣扬起拳头,说:“王老吉我们要打个电话,急事!你识相点。”
王吉辉翻白眼,重新插上门板:“滚。”
我问:”王老吉,上次我跟你说的二鬼拍门的残局,你还想不想看?“
“哎哟,梁大师,快请进!”
王吉辉是秃顶老光棍,外号王老吉,也是个臭棋篓子。
我让他一副车马炮,都能杀得他片甲不留。
可拦不住他人菜瘾大。
听我说在火车站看过别人摆的残局双鬼拍门,他光听我说都口水直流,那叫一个食髓知味。
我正要拿起红色的座机听筒,王老吉一把摁住我的手。
“梁大师,不是长途吧?”
我说:“本地电话,你痛快点。”
“今天这个电话你免费打,只要你打完给我好好讲讲二鬼拍门!”
“那也得等我打完再说。”我摆摆手,胖子和飞砣把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