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大亮,视线更加开阔。卫铉将军队分为十个阵式,分别清剿营中企图负隅顽抗的叛军。原本就心慌意乱的叛军士兵被气势睥睨的骑兵冲撞在地,接下来不是被战马踩死,就是被长矛挑杀,几千精骑所向披靡,直杀得人头翻飞、支离破碎。地上尸块累累堆积,残肢断臂随处可见,惨不忍睹。
时至辰时末,卫铉眼见大局已定,一扬手中五凤朝阳刀,大声喝令道:“传我命令:降者不杀!”
随着卫铉的命令传下,“降者不杀”的声音很快就席卷全营。
残余的叛军士兵早已崩溃,若非敌军士兵刚才纵横驰骋、不管不顾的逢人便杀,他们早就降了,此时听到“降者不杀”,又见凶悍的敌军士兵不再杀戮,于是胆战心惊的弃械投降。
卫铉等到大营再无战事,便和尧雄在大旗下静候各军回报战果;过了一会儿,他看向远远策马而来的卫山,大声问道:“卫山将军,可有封兴之消息?”
这一役几乎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一开始就没有看到大规模敌军反抗,卫铉断定封兴之已经逃了。
卫天是卫铉的亲兵主将,尔朱英娥派来的一千亲兵也暂时归他管,他走到近前,勒马行礼道:“启禀将军,据多名俘虏交待:封兴之和秦孝达、司马子如、祖晶在我军杀乱叛军之时,见势不可为,于是率中军五六千大军向东方突围。”
卫铉点了点头,吩咐道:“你立刻收拢亲兵,准备随我追敌。”
“末将遵命。”卫天应声而去。
卫铉又向旁边的尧雄道:“尧雄将军;你留下来居中高度,负责率军打扫战场,收押俘虏。”
“末将遵命。”尧雄肃然领命;可他有自己的看法,于是向卫铉拱手道:“将军,以封兴之从容撤退行为来看,分明是采取断尾求生之策;甚至还有可能发动反攻。将军如今只是率领亲兵去追击,实在是太冒险了。”
“尧将军所虑极是。”卫铉点了点头,反问道:“不过尧将军把费穆将军忘了吗?他手中可是有八千精骑呢。”
尧雄见卫铉一意孤行,顿时急了,连忙道:“可是将军,费将军的军队已经拆开了啊!”
“无妨。”卫铉摆了摆手,说道:“费穆是一员沙场宿将,他自然明白见机行事之理;我相信他此刻已经收拢好麾下军队。”
尧雄一想也对,不再劝说;无奈的从卫铉手中接下将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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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尧雄所料,封兴之和秦孝达等人的确是采用了断尾求生之策。他们在战事突然爆发之时,眼见北营和东营、西营尽皆乱成一团;若中军没有及时抽身而退,必然被亡命逃逸而来的溃兵冲散,最终一起沦为敌人刀下亡魂。
有鉴于此,封兴之果断下令拆除一段“营栅”,然后率领六千精兵突围而去。大军一路狂奔,根本不管大营战况如何。但是大营传来的厮杀声、呐喊声、惨叫声、马鸣声……让所有士兵都陷入了极度惊恐之中,不过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全军上下眼见后面没有追兵来犯,终于不再心惊肉跳,而行军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秦孝达见封兴之突然驻马不前,回望大营方向,立刻打马上前道:“将军,不能再跑了。”
“确实不能再跑了。”封兴之点了点头,向身边一名镇将吩咐道:“令全军将士停止前行,就地休整。”
“喏。”镇将接令而去。
当封兴之的命令一一传下,将士们依令下马休息。他们在逃命的时候,全部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可是现在骤然停下来休息,疲劳立刻涌了上来,每个人都觉得没有一丝力气,浑身上下几乎是没有一处不疼、没有一处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