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口多的家庭本身就有这样那样的矛盾,早就有了分家之心;只不过由于世俗礼教、世俗眼光等等原因;大家只好硬着头皮、顶着重重矛盾一起生活。后来有了朝廷的分家制度、地方官府又出面帮助调解,于是顺水推舟,纷纷分了家。
这一项政策在隋朝肯定不能全面贯彻、全面普及,但是制度上、大势上,却也是一种进步了。
司马徽脸上不动声色,然而心下暗自凛然:这年代交通不便、通信不便,有的人家世代都没有到过郡治,如果他们司马氏以一家一户的方式分散各县,各家各户都会以小家为重,彼此之间的感情也会淡了下去。如此用不了十年时间,偌大家族必将形同陌路。
不过他虽然领会了卫铉险恶用心,可是司马家有求于人,而卫铉的背后又是凶名远扬的尔朱荣,自然不敢恶语相向;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悲怆的拱手问道:“河东公,不能破例么?”
“田地不能破例的,不过司马氏可以在境内经商、经营店铺。”卫铉十分看重河内郡的战略地位以及司马氏在当地的影响力,并没有把所有的合作都断了,他给了对方一线希望,随即又指出一条明路:“司马公,此制仅仅只是在并州在上党和乡郡、襄垣三郡试行,太原郡和乐平郡依然如故。乐平郡因河/北战事之故,极可能沦为战争前沿。我认为最好的选择是太原。”
司马徽明白禁售田地、分家分户对于官府的好处,又见卫铉态度坚决,正自失望着。忽然听卫铉这么一说,大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之感。他也了解河/北战局,自然知道卫铉所言在理,激动的抱拳询问道:“河东公,不知太原可有良田?”
卫铉愣了一下,反而好奇的问道:“难道司马公没有听说太原佛门之事?”
“司马氏在太原连个商铺都没有,当消息传到河内郡之时,早已似是而非、不值相信。”司马徽苦涩的叹息一声,试探着说道:“好像与河东公有关?”
“对。”卫铉颔首道:“不久前,并州州府和太原郡府联合查处不法寺庙庵堂,从中缴获大量土地肥沃、灌溉便利的良田。其中一些良田都是成片成片的,如今皆由州府掌管,负责售卖。如果司马公有兴趣的话,不妨去晋阳和大都督、元刺史详谈。”
卫铉刚到梗阳的时候,势单力薄、举步维艰,可他那鸟样子,还是被排外的王氏和郭氏、羊氏、祁氏、温氏恶意刁难;如果人口众多、子弟众多的司马氏在太原大肆采购田地,接下来的太原可就热闹了。
司马徽是带着家族的使命、家族的兴亡而来,不敢轻言放弃。听了此话,顿时怦然心动,连忙起身道:“恳请河东公引荐。,司马氏上下感激不尽。”
“小事而已,不足为谢。”卫铉说着,便写了一封举荐信,封好后,递给了司马徽:“大都督应当去了汾州,司马公执此书信去找元刺史也一样,有何要求,都可以与他谈。”
“多谢河东公。”司马徽道谢完毕,这才上前接过信函,后退了几步,复又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