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单雄信、郭奉孝等人已率军绕过洛阳城南,以轻骑、斥候四散出击,不断挤压着唐军斥候的活动空间。
三方各自警惕,剑拔弩张,此时都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彼此,更防备着那只躲在螳螂背后的黄雀。
唐军营垒中,李建成正在召集诸将议事。
殷开山最先越众言道:“左帅,军中骁果颇有躁动,有不少人在嚷着让屈将军还镇其军。近些时日里愈发鼓噪。”
李建成闻言不是很耐心,此时他根本无心关注什么军中骁果,他在意的是如何能在李密的威胁下夺了洛阳。
因此,他摆摆手,不假思索的道:“些许小事,勿要多虑。令军法官严加巡视,敢有作乱鼓噪者即行惩治即可!”
殷开山张了张嘴,四周诸将也都互相对视了一番,显然面带忧虑。这时,在李建成身旁的李世民欠身行了一礼,温言道:“左帅所言有理,但还可再进一步。
“骁果此时位列东出阵线最先,此时其人鼓噪无非是怕我军以其为前驱,强攻洛阳。
“此时,当先整顿大军次序,可令我麾下所部列于阵前,将骁果军置于二队。随后,令屈将军于各骁果营中巡视,以安众心。”
队列中,屈突通躬身应下。这般一说,殷开山也觉得颇为稳妥,准备应下。
不想,李世民仍旧没有说完,继续道:“此战乃是与骁果合军后的第一战,骁果此时畏战不前却也不得纵容,否则未来更加难制。况且骁果已被打散,却如何又形成了合力?
“即将带头鼓噪之人杖责之,从原伍中剥离分派入其他军旅以散其众。若其人想免得杖责,许以斥候身份对战瓦岗,若有斩获方可将功折罪。”
殷开山重重抱拳,觉得此时已是万全,咧着嘴退了下去。
李建成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好不容易等李世民说完,他方才盖棺定论似的道:“不错,右帅所言正合我意,按此去办便是。现在,且说说洛阳局势。
“洛阳不遵诏谕,阻我使者,已是摆明了不肯归顺。此时,我军新到,锐气正盛,是否即刻攻城?”
司马刘文静赶忙劝阻道:“左帅不可,洛阳城防坚固,雄于天下。这李密打了经年一无所进,只得野战挫其锋锐。
“我军新来,器械未定,若仓促蚁附,伤亡必定惨重。届时,瓦岗军若是突袭于后,后果不堪设想。”
李建成面色不虞,他被否了建议,心头有些着恼,他转而扫视了一番,转头对自家二弟道:“世民,你道如何?莫不成,我军暂且驻于城下,空耗粮饷?”
李世民对李建成抱拳一礼,道:“兄长,暂且按兵不动,也并非空耗粮饷。这洛阳被李密已打得如惊弓之鸟,此时危在旦夕,亟需休整。
“我军此时驻于芳华苑,瓦岗军必投鼠忌器,不敢妄动。洛阳得以喘息,便也是我军东来‘救援’之意。
“至于是否能趁机夺下洛阳,要看时机如何,暂且等待是为上策。”
说到此时,一直在阵列中老神在在的屈突通方才睁开眼睛,深深看了李世民一眼,又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李建成。
随后,他将目光扫向了其他各路将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