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
成谨言磨牙,恨不得抽她一巴掌把人打醒,又舍不得下去,只能自己生气,至于么?
是啊,至于吗?
容锦也在问自己,这里的人,都不将人命当回事,人命轻贱,下人的命更是不值钱,她这种思想,是不是显得矫情了?
“我这里……难受。”胸口堵的发慌,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成谨言不是没有见过女人哭,是嚎啕大哭,撒泼耍赖的哭,还是梨花带雨,矫揉造作的哭,都不极眼下在他面前,容锦这般平静的,默默地流泪,来的撼动人心,让他心口紧揪着泛疼。
“我知,你的想法,我都知,锦儿,坚强下去可好,我还在这里等你,日后尚有千难万难等着你我,你若如此,让为夫情何以堪。”
大公子低沉的嗓音,使容锦眼睛泛酸,擦了一把又一把,却止不住,成谨言将人揽进怀里,哄小孩儿一样轻拍,不断说着我在,我在。
好半天容锦打了个嗝,哽咽道:“公子,我是不是很没用?”
成谨言抬手拭干容锦眼角的泪痕:“是有些没用。”
容锦吸溜下鼻子,忽然就不那么悲切了,倒也没有破涕为笑,想擦把鼻子,又怕不美观,抽抽搭搭哽咽半天。
“那公子嫌弃奴婢了?”
“是,这么丑的丫头,怕是除了本公子,没人会要了。”
容锦气愤,你才丑,你全家都丑!想开口反驳两句,一个哭嗝上来,竟生生吸出一抹大鼻涕泡。
瞬间尴尬了有木有。
容锦:……
神踏马鬼!“劳资”的形象,就这么灰飞烟灭,一去不复返?
眼神儿一扫,好在没什么旁人,唯一一个不良于行的,要不要考虑灭个口?试想了下可行性,容锦果断放弃,压根儿没可能的事儿,就不要想太多了。
成谨言失神片刻,下意识的动作竟是掏出手帕将她鼻子上挂的“面条”擦干净。
然后……
美不过三秒。
待大公子回过神,得知自己干了什么,瞬间人设崩塌,甩手将帕子丢出老远。
帕子:我觉得我死的有点冤……
容锦:……
洁癖是种病,绝逼得治!
……
被强势勒令沐浴更衣,洗漱一番,再回到床上,大公子亲自喂了碗银耳莲子羹,容锦都觉着受宠若惊。
突如其来的“帝王般待遇”,莫不是死囚最后的晚餐?
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容锦觉着,她一定是被“虐”出毛病来了,绝逼不是那啥啥倾向,打死不认。
不是以往装出来的那种乖巧,让人看着不伦不类,瞧着难得“真情流露”一次的容锦,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一面,大公子那颗病娇的心,得到了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容锦默了……
“可好些,心可顺畅了。”
容锦比了手指甲大小的手势:“一点点,只这么一点点而已。”
大公子难得好脾气,仿若把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到这次上了。
“有什么想吃的,想玩儿的,尽管了说,本公子一一满足了你。”
容锦眼神一亮,真的?
摸了摸头,大公子一副宠溺小奶狗的模样,暖心了有木有,万年铁树开了花,冰山化成绕指柔,容锦这也算得上“因祸得福”了?守得云开,见月明啊喂。
然,有句话告诉我们,理想总是很丰满,现实总是很骨感,这种惬意的日子没过上几天,便又恢复原状。
容锦垂头丧气半坐半跪在桌角,替大公子研磨,与之前无甚两样,容锦心底哀嚎,她不是上位啦嘛?这算哪门子上位……
“公子,你觉着奴婢现下,算宠妾么?”
容锦眨眼,嘴唇微微嘟起,很呆,很讨喜,很天真无邪的模样,大公子只觉忽然一股热流窜遍全身,心中那般感觉,形容不出,只因大公子不知,现代有一个字,很贴切的形容这种感觉:被萌到了!
其实容锦扳起脸的时候,只感觉称得上清秀佳人,中等之姿,一双杏眼,滴溜溜圆,尖尖的下巴,骨架略小,显得很是单薄,典型的古典美,带着股子浑然天成的端庄之感。
可当她抿嘴,或笑的时候,左边的小酒窝藏都藏不住,尤其是现在,微微瞠大的眼,小巧的鼻子一皱一皱的,小嘴嘟嘟,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偏生一张脸生的小巧,像极了讨喜的小狐狸,就差摇尾巴了,让人忍不住想揉两把。
事实上大公子只想把人扑倒……
而且身体力行地这么干了。
忽略腿上轻微的不适,大公子将人压倒在地,好在大公子书房的桌角下,实用上等绒线制成的毯子铺的,柔软且温暖。
容锦来不及惊呼就被堵回去,变成稀碎的呻吟。
光天化日的,这是要白日宣淫嘛?“野战”不是这么打的好伐!
眼看大公子即将化身为狼,还暧昧无比地舔了一口容锦的嘴角,容锦浑身一震,个不要脸的!
好歹在人失控之前制止住。
“公子,我饿了。”
“吃我么?”管够。
容锦嘴角抽搐,吃你妹!
“不闹,真饿了。”容锦有个毛病,饿得狠了微痛,前世就有,那时是小时候挑食,饮食不正常导致的,这辈子同样有这毛病,是儿时经常受罚,生生饿出来的。
时间久了,整个竹院都知道,容锦面前。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加上之前不吃不喝了两日,情况更严重了。
成谨言不好再说什么,翻身坐到地上,容锦爬起来拍了拍灰,又将成谨言扶起来坐到轮椅上,大公子脸变的十分融洽,从淫欲到阴郁,拿捏的恰到好处,严丝合缝,半点都不违和。
这技能无敌了。
“用膳。”
饭食照例大公子房里,午饭四菜一汤,清汤寡水儿的,瞧上一眼肠子都要打结儿了,容锦耷拉下脑袋,食欲骤减一大半。
她是肉食动物,无肉不欢那种,不是食草型动物,这种一天三餐,清汤寡水,半点肉渣都不见的日子,这是要搞虐待嘛?已经正正三天了好吧,什么时候是个头?
大公子面不改色,嚼了口青菜炒青菜……
“怎地不吃,不是饿了。”
“我想吃肉……”配上可怜巴巴的样儿,可惜大公子不是那么好搞的。
“先前不吃不喝,饿出毛病来,大夫说过,近日都要食清淡的,少沾荤腥。”
晓得她爱吃肉,就连大公子都跟着吃起素,免得上了桌,她瞧着馋得慌。
“少沾荤腥,又不是不能沾,可不能断章取义啊!这天天青菜叶子,我嘴里都快淡出个鸟儿了……”
大公子抽了她一下,面色不悦:“姑娘家家,怎地口没遮拦,满嘴粗鄙之言,欠管教,罚抄女戒一遍,两日内送我书房。”
这踏马……
她是找个男人,还是找了个爹?想当初她爹都没管这么严吧!还嫌弃她粗鄙……那也是他大少爷自己上赶着的。
“女戒那么长……奴婢做不到啊!”
大公子一个刀眼瞧扔过去,容锦硬生生将话憋了回去:“做得到,做得到,坚决做得到,公子您放心,奴婢一定竭尽全力……”
嗷!
容锦哀嚎,都这么久了,她咋还是这么怂,敌不过成煞神一个眼神。
“想不写也可以。”
真哒?容锦抬头,眼神儿瞬间发亮,膜拜神抵一样瞧着大公子的脸,真挚的无以复加。
大公子神色微暗,撇过头道:“今晚吃肉,吃的好了,可免了一顿罚。”此肉非彼肉,乃容锦教过的一句荤话,半夜教的那种……大公子有些不大自然,耳根子微微发热。
容锦秒懂。
╯□╰
万马奔腾有没有,突然有种大公子骚起来,没别人什么事儿的感觉什么鬼。
“若奴婢还是想抄女戒怎么办……”
大公子冷声,要紧后槽牙道:“不可能。”
容锦:……
所以罚抄什么的,只是个满足个人“兽欲”的借口嘛?大公子您高冷人设崩了你自己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