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2 / 2)

    随从是停住了脚步,厅堂门口的侍卫听见谭明姃的声音,正欲进来,被谭明姃挥手撵了出去。

    可韩松年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不住地大笑起来。

    谭明姃和解鸢都被他吓了一跳,互相交换了眼色,都按兵不动待韩松年发作。

    “郡主可知道,您这郡主府从何而来吗?”韩松年用袖口轻拭笑出的眼泪,长舒一口气,狰狞的面相却没有随着笑意消退:

    “当年,“圣上下旨,以辰州为明衡郡主的封地,嘱咐当时的知州通判为郡主准备府邸。”

    韩松年负手而立,踱步在厅堂中巡视,细看每一把椅子,每一处陈饰。行走之间转头面向谭明姃。

    “商乔案刚歇,天下哪里不是元气大伤?辰州从来不是藩地,何处去寻什么好府邸迎接圣上兄长的女儿。”

    “就我们韩氏,家底还算兴旺。”

    “九年前,正好草民弱冠之时。为了给草民娶妻,父亲给我修了一个好府邸。”

    “只可惜,来了个明衡郡主,占了草民的宅子。”韩松年扶着独座叹气连连,转眼间神色一变,原先戏谑的神情立刻变得锋利,眉眼之中除了贪欲竟然还有恨意.

    “不敢欺瞒郡主,草民至今未娶,其实还在等这个宅子呢。草民已经发愿,此生成亲,一定要在这座宅子里面办礼。”

    “郡主要是成了亲离了府自然好说,不若不然,草民也大可以长驱直入就在这府内办一场礼!”

    他说这话时竟然三步并作两步就到了谭明姃的跟前。

    谭明姃猛然地站起来,顺手就抄起桌上的花瓶,尖叫着向韩松年掷去。花瓶砸偏了,飞到了门口一个随从的脚下。

    几个随从都跑上了,一个将韩松年护在身后,另外两个还要上前。已经在最前面方才的虎背熊腰的那位见郡主还要拔下簪子扔出去,立马伸手去拉谭明姃的手肘。

解鸢惊呼奔过来,还撞到了谭明姃,才勉强抵开了那人的手,却还是被那个人反手逮住。

    她暗地下吃奶的力气用指甲死死地抠着那人的小臂,那人果然挥动着手臂想要甩开她。

    这一甩不要紧,两个娇弱的女子便都被这彪形大汉摔了出去。尤其是郡主,几乎是飞了起来,左腿卷着了帷幔也没有抓手,花瓣似的在地上翻滚两下,直挺挺地趴在了角落。

    下一瞬,一旁半人高的山水花瓶“哐”地砸在了谭明姃的身上,四下飞裂。

    厅堂外的侍卫冲进来,将韩松年等人团团围住,其中一人匆匆跑出去给释燕报信。

    少顷,释燕面上带着千分担忧万分着急,高呼着“郡主”,闯入厅堂里来。看见厅堂内的形势却被吓了一大跳。

    这和商量的不一样,没人说过会这么严重啊!

    “郡主,郡主!”解鸢释燕都扑上去,挡住韩家人的视线,几个侍卫把韩家的人围得更紧。

    韩松年对这个在辰州装哑巴的郡主嗤之以鼻,她奈何不得自己。但他却想不明白,自己躲个花瓶的功夫,怎么就人仰马翻鸡飞狗跳了?

    他心中对这个宅子有欲,对明衡郡主有怨,因此从来不登门拜访,也没和郡主打过交道。左右郡主在辰州九年从不干涉辰州官府世族,虽然有个哥哥在西北治军,在南边却没什么依仗,只是个来享福的贵人。九年间相安无事,因此他也琢磨不清楚郡主行事和做派,心中觉得疑点重重,却无法确信。

    “郡主!”然而礼数还是要周全的,韩松年忙双膝跪下,万分关切地问道,“郡主,郡主玉体如何?”

    谭明姃在解鸢和释燕的搀扶下,轻轻地坐起来了。她的发髻已经乱了,神情恍惚,目光涣散,解鸢忙撑开帷幔遮住她的脸。

    “无妨……无妨……”

    韩松年听这话,自然就站起来想出去。“来人啊,叫姜大夫进来。”

    他没能走出去,被侍卫用刀抵了回来。

    姜大夫倒是过来了,依旧是颤颤巍巍擦着汗。

    他扶着门框正要跨进来,一个墨绿色的斗篷比他晃得更胜,趔趔趄趄地挤开他先进了厅堂。

温葳蕤头上还缠着葛布,身上还仅穿着里衣,嘴唇还泛着白,十成十的野人打扮。但这些都被斗篷遮住了,借厅堂外西下的太阳,谭明姃恰好可以隔着帷幔看见一个剪影。

    温葳蕤盯着谭明姃的方向,那边一片狼藉,在解鸢释燕极力的保护下,他只能看见谭明姃的无力耷拉着的双脚。

    他心中愤怒,又似怨怼,轻声地自言自语:

    “说了的要好生照料的啊。”

    然后谭明姃就看见那个朱红色的,只有斗篷身形的剪影,不稳当地,极迅速地,她猜测应该还是担忧地,向她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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