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愧疚,自责,自责自己没照顾好妹妹,自责让妹妹走上错路。
“余砚棋,有时候我挺恨你的。”余冉峤表情冷了下来,不再靠着余砚棋,“如果你多关心我一点,哪怕只是一点,我都不会走上这条路。”
余砚棋没否认她的话。
“你为了你的梦想努力,连你亲妹妹都不管了。你的梦想,你的世界冠军,你的名和利就那么重要吗?比我还重要吗?”余冉峤语气平静如水,好似在说的别人的事,“我走上这条路,没法回头了,LAP知道我在做什么,但你们真的清楚,我研制的药害死了多少人吗?”
余冉峤继续说:“霍湘媛吃的药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其三,根本数不清他们用了多少活人做实验,我已经没法回头了。”
“每一项过程我都有参与,我回头的后果就是死,Govern也会死。”余冉峤说,“现在就两个选择,一是你跟着我加入Govern,二是你现在就走,我放你走,但如果下次在任务中看见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易韵。”余砚棋突然开口,“还有太平间里的余冉峤。”
余冉峤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易韵的药瓶我确实碰过,但真正给她那种药的是校医,校医是Govern的人。”余冉峤解释道,“至于坠楼死的那个人,不是我,是从别的系统绑来的替罪羊。换个容貌而已,对Govern来说简单极了。”
“是叫梁攸么?”余砚棋问。
余冉峤想了想:“好像是吧,记不大清了。”
余砚棋一直以为自己在大义和亲情面前会很果断,但没想到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竟也会难以抉择。
是非对错,他拎得清,难的是拎着这些前进。
他清楚,余冉峤不再是那个会甜甜地对他笑,喊他哥哥的那个小妹妹了。
而是如今这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害死无数个家庭,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那他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计划,在这一刻,正式启动。
余砚棋和余冉峤就这么开始生活,偶尔会回一趟余砚棋的别墅。
同居的三个月,余砚棋发现,余冉峤的情绪极其不稳定。
会因为一件小事大吵大闹,也会因为一件小事开心很久。
有时是冷着脸的反社会,有时是天真烂漫的邻家妹妹,让他很头疼。
余砚棋一点一点往上翻着他和段初淮的聊天记录,有时候会盯着其中一条消息看很久,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重复关于这条消息的记忆。
[段初淮]晚上好我是段初淮
[段初淮]上次那个事不好意思
[余砚棋]完了?
[段初淮]作为道歉我可以教你学手语
[余砚棋]你真牛逼
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就是个好笑的滑铁卢,从初始的拘谨到最后的越来越贫,线上倒是没什么记录,但LAP系统的训练场宿舍食堂澡堂厕所每一个地方都可以见证。
[余砚棋]为什么都管李知意喊知意
[段初淮]那是他小名
[段初淮]都这么叫
[余砚棋]你怎么不叫我小名
[段初淮]你小名叫什么
[余砚棋]我小名叫宝宝
[段初淮]宝宝
余砚棋看到这,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
他哪有什么小名,当时就是想骗段初淮叫他一声宝宝。
[段初淮]早上好宝宝
[段初淮]晚安朋友
[段初淮]早上好队友
[段初淮]睡觉了陌生人
[段初淮]你是谁怎么有我好友
“脑子有病吧,我就在旁边呢你发个屁消息。”
“真凶。”
“我还假凶呢,傻逼。”
李知意半梦半醒间起身询问,眼皮刚掀开一半,头发炸了几根:“什么?真凶是谁?又有案子了?”
看到这,余砚棋抹去眼底刚冒出的眼泪。思念,织成了一张解不开的网,困住了他。
那座他用真心和爱铸就的回忆城,如今却成为了杀死他的牢狱。
[余砚棋]你吃饭了么
[余砚棋]我发错了
[余砚棋]没发错
[余砚棋]怎么没在宿舍
[余砚棋]发错人了
[余砚棋]你昨天晚上没回来睡么
[余砚棋]我说我又发错人了你信吗
余砚棋笑着把眼泪擦掉,这个时间段是段初淮刚拒绝他的时候。
虽然余砚棋明面上答应他两个人少联系,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