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凌黛丝毫不慌,反而对夏侯甲嘴里的女人升起一丝兴趣,“你说你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调侃的眼神上下扫视夏侯甲,直到把他看的不好意思才终于作罢,“我怎么看你的表情,不像是有仇的样子,反而很感激她?”
不对吧,旱魃的形成条件十分苛刻,生前巨大怨念还不够,必须要天时地利人和,而旱魃的人和,则是漫天遍野的死尸怨气。冲天的怨气拔地而起,拧成一股绳,最终流向旱魃,助力他道反天罡,复活成妖。
一定程度来说,旱魃是承载着无数死不瞑目怨气之人的意志而活。
“我不是,当年那位把冤魂都送走了,我并没有遭遇怨气集大成。一定程度来讲,她是我的贵人,本来含冤而死的人,重新活过来,还有了从前没有的力量,说来算我赚了。”大妖对于自己身上的软肋还是很看重的,他不能告诉凌黛对方究竟做了什么,只得含糊不清。
凌黛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意思,直接略过这个话题,表情还有些许遗憾。
“你遗憾个什么劲?”夏侯甲不明白了,他还没遗憾呢,兔崽子好端端叹气干嘛。
“我以为你能叫来救兵呗。”
“嗤,你是真看得起我,当年我被那位救下来,已经是上天垂怜,明月注定是要端坐高台,我还没有拜见她的资格。”
夏侯甲的话让凌黛一凛,听听这是什么话,明月、端坐高台、拜见、资格,你还记得现在是人民当家作主,大清早亡了吗?
“这是形容人的词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哪朝的皇后公主呢。”凌黛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先不说这个,咱们先去鬼市给你买药引,先把身体治好再想办法。”
她算是看出来了,只要不离开万安庄,一切都好说。之前说要走,执念直接急眼,冲动之下还能从地下钻出来,还挺会,变成一股风,不知道下次能不能下一场雪。
夏侯甲不允许任何人对她出言不逊,当场冷下脸,“你知道个屁,人间的后位怎配和她相提并论。”
凌黛小.嘴一张想要说什么,夏侯甲撇着嘴给了她一脚,把她踹的踉跄两步,十分艰难站好,暗暗警告:“你最好管住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她听到,真到了那个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你一起死。”
凌黛抖了一下,“这么牛?到底什么来头?”她倒是没认为甲哥胡说八道,没看都流汗了么,足以见得不是一般吓人。
“不可说,我曾经听过一个传说,有人对那位有了不好的念头,都能当场被雷劈死,强如天。”
“霍!”凌黛张大嘴,下巴一僵,张得太大,有点合不拢嘴,在甲哥和二姐揶揄的视线下,默默抬手,嘎巴一声,脱臼的下巴归回原位。
没和他俩对视,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转身朝山下走去。
不知道还要在这儿待多久,干脆租下一间院子,刚付完钱,转身碰到一群熟悉的人,凌黛眉头一皱,直接乐了,“苗队长,你这是有所收获?”
苗嘉桐带着人走过来,直接大马金刀坐在院子里,咕嘟咕嘟接过夏侯甲递来的水喝光,抹了一把嘴,抬头看凌黛。
“别提了,前后左右的地都翻了遍,愣是连根毛都没找到,也没有从对方的讯息中找出任何有用的线索。她只说老公和情.人跑了,说到动情处哭的那叫一个声嘶力竭,她哭了多久,厉安就安慰了多久。”
凌黛顺着苗嘉桐的指尖方向看去,厉安正瘫在躺椅上,一脸生无可恋,周围是偷笑的小伙伴们,十分不讲武德,气得他想动手。
夏侯甲顺手给厉安倒了杯茶,“先喝水润润喉咙。”转头扫视苗嘉桐,他和凌黛,包括一旁打盹的二姐,眯着眼半梦半醒,三人看她们的眼神如出一辙,看人看的一个激灵,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苗嘉桐对这眼神熟悉啊,当初在办理失踪的妻子,在金娇的别墅,他们看过来的眼神,和今天如出一辙。
厉安茶杯一放,往前凑了凑,仰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凌黛,突然从兜里掏出烟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根,连二姐都没落下,短短的五指猪蹄里夹着根烟,十分搞笑。
“大仙儿,我们这是又撞上啥不干净的东西啦?”
小心翼翼,措辞严谨,可见神庙一行,给他留下多么大的心里阴影,据说张奉的徒孙给他拔除尸毒的时候,厉安嗷嗷直叫唤,疼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当然,凌黛拿这个揶揄他的时候,他死活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