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时候两人几乎不会见面,虽然只有一个楼层的距离,但为了避免宁渊感到不舒服,许之还是会选择在学校里不和他有什么过多的交流。
所以只有在回到老楼的时候,他们才会有一个相处的环境。
宁渊看似已经脱离了讨厌社交的梯队,实际上还是会对在人多的地方说话感到烦躁。
许之在老楼住的这一段时间也多多少少回过几次家,但令他感觉有些奇怪的是,宁渊不仅从来没有回过家,甚至连他的父母都没有提起过。
“对了,明天月假我要回家一趟。”许之说,“你家在哪,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
宁渊把吉他架在腿上调音:“不用。”
“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回家啊?”许之很真诚的羡慕道,“如果我爸也像你家管我管的这么宽就好了...”
这个时候宁渊已经开始心不在焉了,不知道他在想许之说的话还是思考其他什么,总之他调音的时候一个没注意用大了力气,琴弦被崩断弹在了他脸上。
“嘶——”宁渊捂着脸倒吸了一口冷气。
琴弦崩脸的感觉就跟脸上被喇了一刀似的,割得人生疼。
许之飞快蹦到宁渊旁边撇开他的手,白皙的皮肤上瞬间多出了一抹红色。
“手上有细菌,先别碰脸,”许之起身去拿医疗箱,“你怎么调的弦啊,崩那么紧肯定会断啊!”
弦崩的紧不紧宁渊不知道,他现在心倒是崩的挺紧的。
虽然他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实际上对于他的容貌还是极其关心的……
“愣着干嘛,脸伸过来。”许之拿着棉签,冲他点了点头。
宁渊打开手机相机,好在屏幕前的人虽然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
“哇,这个时候还要先自拍耍帅,”许之见他没有过来,于是选择了自动挪到宁渊的旁边,“你心够大的啊。”
宁渊伸手想把棉签拿过来:“我自己来,你还是先关心你的脑袋吧...”
“我脑袋早好了,”许之侧了一下身子,躲开了宁渊的手,“听话,脸伸过来。”
宁渊不情不愿地往他那边靠了一点:“哄小孩呢?”
“你就说我是不是比你大吧。”许之托着宁渊的脸,两个人距离近得莫名有些尴尬。
他很明显地感受到宁渊呼气的温度,但怎么总感觉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你往后退什么啊?”许之把他的脸托回来,宁渊又把脸缩回去,两个人就这么一伸一缩的进行了好几个回合。
平常一贯耐心很好的许之,也差点发火了。
没等他不耐烦的把棉签丢到宁渊手里让他自己来的时候,面前的人却突然露出一副恐惧的神情。
这个表情是许之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唯一一次表现出了害怕的时候。
“不是酒精,不会疼的,”许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别怕。”
宁渊半信半疑地把脸凑了回去,棉签沾到脸的时候他又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嘶——你不是说不是酒精吗?”
这个时候他想把脸往回缩,许之却死死把他腮帮子捏住了:“的确不是酒精啊,我用的生理盐水。”
“那怎么这么疼啊?”宁渊皱了皱眉。
许之换了个棉签给他处理伤口,这哥们儿平时忍痛能力跟钢铁侠似的,这个时候又开始喊疼了。双重人格也不带这样的。
“废话么,”许之叹了口气,“疼是因为你脸上的伤,不是棉签不碰你脸就不疼了。”
医疗箱内处理伤口的用品有限,用生理盐水处理完伤口之后,许之给贴了个创可贴。
“别嫌创可贴丑啊,”许之在宁渊因为嫌难看想把创可贴扯下来之前就预判了他的行为,“贴上避免感染,对愈合有帮助。”
宁渊跑到镜子面前一看,竟然有一丝痞气的帅。
收拾完桌子上的垃圾之后,宁渊把崩断的琴弦拆了下来。
他没有多余的弦来替换,本来想着找时间去琴行买一套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套琴弦。
“你不是不会弹吉他吗?”宁渊有些疑惑的接过来,“哪来的琴弦啊?”
许之挑眉道:“我不会不代表我没有啊。”
“雅马哈的?”宁渊拆开包装,每一根弦都是独立包装的,和他平时买的六十块封顶的琴弦的确不一样,“得两三百一套吧?”
“不认识,好用就行呗。”许之说。
这套琴弦是他上初中的时候买的,他不了解什么算好,就只知道买贵的。
价格上去了质量也就上去了嘛。后来他把吉他买回来就放家里落灰了,这套琴弦也就一直没用过。
本来他刚知道宁渊会弹吉他的时候就打算把这个送给他的,但是他一直放在书包的暗层里面就忘了。
“我这把吉他才一两千块,”宁渊一边换弦一边说,“屎盆子镶金边了...”
许之笑出了声:“别在意什么镶不镶金边了,你注意点别又在另一边脸上弹一道口子,你这回受伤了我可不管啊。”
月假当天,距离放学还有一节课。
这节课上不上课也已经不重要了,毕竟大部分学生的人还在教室里,心倒是早就到家了。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过了一周了,他们才放了十月份的月假。
白杨中学拖月假敢称第二,整个明江都没有哪个学校敢称第一。
其他班的课程几乎都变成了自习,唯独他们班地理老师还一直坚守在岗位上。
这位老师因为讲课的时候每讲一个知识点都必在末尾加一个‘捏’字,所以被高三(6)班的学生统称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