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王曹当然有眼力见，走过来拉务展，打算安静地离开。
茗谦见他们要走，不由地急道：“你们不用出去，等我一会儿。”
哗啦一下——
材质优良的病服被白衣天使一把褪下。
“……”
务展倏地转过身去。心中暗骂一句“变态”。
他还以为这人刚才良心发现了，原来都是说得好听，实际上就是个不正经的老男人！还故意露肉调戏他们。
王曹也尴尬地也跟着转过身去。
茗谦张了张嘴，垂头往下看。
原先明谦光的日常应该时常锻炼，不是刻意的健美，而是非常健康的保持身材，以至于他见了之后都对胸肌刮目相看，确实非常健硕……
冰凉的器材，在饱满紧实的肌肉上划过。
身为医者的男人有条不紊地以棉块拭去上面的消毒药水，茗谦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拂过一抹凉意。
“明先生不必担心，这一刀伤得其实不重，之后我们也会启用先进的医美技术，保证您的胸上不会留下一丝疤痕。”
茗谦反应淡淡的：“哦。”
要知道他当时真是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可惜有惊无险，没伤到心脏，还活得好好的。但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关心这道伤。
查看他胸膛的章甫荐轻轻一挑眉，神情都掩饰在了镜框之后。他兀自一笑。所谓伤疤就是男人的勋章？
茗谦心里正一团乱麻，一时也没在意身前的医生如何在他的胸口查看，好一阵子后，对方才亲自为他一粒一粒地扣上纽扣，动作体贴地重新穿好病服。
“明先生，纱布每天都要换，您如果感到不舒服，可以随时按铃，我第一时间会过来。”
茗谦含糊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有些疑惑：“你不忙吗？”
他以为像这种平时护理的简单工作，其他普通医护人员都可以胜任。至于眼前这位副主任，前两天不是还一直忙着到处查房和开会，错过了和他的打照面。
可听到他的话后，男人只是轻轻一笑，好脾气道：“我是您的主治医生，明先生，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和我说，不必客气。”
医院果然对身为股东之一的明谦光如此重视。茗谦闻言也并未意外。
紧接着，眼前之人又忽然俯身。他扶了一下眼镜，淡声提议道：“不如留个电话号码吧？您若是找我，我不在办公室时也能第一时间联系我。”
茗谦有些犹豫，他还没有习惯以明谦光的身份与人打交道。他不由自主地快速往务展方向望了一眼，却见阿展一直背对着他。
见病患无意于此，被拒绝的章甫荐也不再强求。他与他相视一眼，仍然体贴周到地说：“那我先出去了，明先生想吃什么，可以叫餐，护士们会立刻送过来。”
接着，茗谦阻拦不及，作为主治医生的章甫荐以病人需要休息的理由，离开时也顺便带走了务展和王曹两人。
茗谦只能一个人留在病房内，拿起手机上网漫无目的地搜索着有关于务展的最新资讯。
病房外，透明窗口一侧，章甫荐默默地站在墙边，朝里头望了一眼。
两个小护士见章主任出来了，连忙从不远处闲聊中的咨询台小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一言我一语：“主任出来了？”“主任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章甫荐伸手摘下眼镜，脸上泛起的笑意稍纵即逝，语气有些凉：“当然是回办公室呐。你们不吃饭吗？”
两个小护士异口同声道：“我想和主任一起用餐！”
她们也够聪明，刚才已经从医院餐厅打好饭菜，甚至打听了章主任的喜好，总之都准备妥帖了。
章甫荐得知消息后，倒也不置可否，好似如了她们的愿，准备就地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用餐。
能进大医院工作的人，都是过五关斩六将选拔上来的学霸，两个实习的小护士虽然看见帅哥主任会暗自犯花痴，但章甫荐稍稍一问，就知道她们两个都是名校毕业。
他的办公室内部配备了水槽，旁边是各式各样的消毒用品。章甫荐在两个小护士的视线中，慢条斯理地洗完手，擦干之后，才踱步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他从办公桌上拾起一支笔。
他双手白皙，手指修长，不拿手术刀的时候，握着一支笔也非常好看。
两个小护士见此疑惑，主任为什么不拆饭盒，难道是她们带的饭菜不合口胃？
就在这时，办公桌后头的男人低头在一旁的草稿纸上随意地划了几笔，嘴上念念有词：“如果理想状态下，你们如愿通过了实习期，进入我院工作与我成为同事，那么按照你们两个的年龄，等到六十五岁退休——你们的公积金是这个数，养老金才这个数，从今天起还需要工作的年份是这个数……”
两个小护士笑盈盈的脸已经垮了下去，满脸错愕，当场如遭雷击。
怎么这么惨！她们太不容易了。这下两人也没心情犯什么花痴了。就连饭菜都觉得不香了。
小护士闷闷不乐，暂时颓废又赌气地道：“我不想努力了……”
坐在自己副主任座椅上的章甫荐似笑非笑，仿佛也开玩笑似的：“我也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