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曹非常感激这位医生,连忙道谢相送。因为真论起来其实是他们打搅了。
他也松了口气,心中庆幸,阖上门后赶紧说道:“明总当真不生气?我就知道都是误会!误会!”
可到底是不是误会,务展和茗谦心里清楚。
趁此间隙,茗谦快速打量了务展几眼,见务展面容有些憔悴,又十分心疼。而后当他目光挪到务展的衣袖,看见若隐若现的纱布,顿时止不住紧张地问:“他的手怎么了?”
他莫名的关心,务展反而只会排斥。王曹眼疾手快地一把捞过务展往袖子里藏的手,走近几步,趁机卖惨:“不就是那把水果刀,太滑不唧溜了,到处伤人,都是那把刀不长眼!幸亏没伤着……你们两的要害。”
务展蓦地站住,虽没有扬言要走,但明显呆不下去了。
王曹眼疾手快地摁住他,嗡声提醒:“还不是时候!”
他们不知茗谦其实心里很是不舍。
反正房间里也没有外人,他想着不如再说两句试试:“阿……务展,我之前说的话,你真不信?”
王曹一听,脑袋里的警报都拉响了。
什么话?
潜规则橄榄枝?还是包那啥协议?
感受到身旁的王曹乱了神,务展讽笑一声,“抱歉,明先生,虽然我有过失,但您也不必再说那些话了。”
他不信。
茗谦郁闷地蹙眉,问:“我如果还能证明别的呢?”
王曹听得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两人在打什么哑谜。
他昨晚盘问过务展,这小子只说是因为明谦光盗了阿谦的各个账号、还是明谦光自己承认的。
王曹对此虽然惊讶,但也觉得,如果明谦光有意为之,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务展被逼得动刀子,可能是一而再做出这种事来的明谦光竟然还敢当面要挟的缘故,务展因为受了刺激才……
务展当然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说的任何鬼话,他低头看向还坐在那里的王曹,眼神催促,他一心想早点了事。
茗谦见此,同王曹说:“我能和他再聊聊吗?”
王曹想哭的心都有了。务展有错在身,如果明谦光执意,他也没法再有底气替务展拒绝。于是他只能小心地争取:“那,我去门那……”
说着,他给了务展一个眼神,叫他放心,自己一定不会走远的。
务展低眸站在原地,并不会因为经纪人的安抚就能精神松动。
被酒局揩油之后,他早就本能地排斥一切关于明谦光的风声,要不是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角色是出自南央集团出品的电影,他以为自己可以从此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在他人生低谷的时候,他却又惹到了明谦光。
他们之前觉察的没有错,明谦光果然对他不怀好意,而他也在盛怒之下错手伤人,就此落下了把柄。
务展眸光游离在洁净的地砖上,漠然地再次听病床上的男人说出离谱的谎言。
茗谦认真道:“你如果不信,那我们可以交对很多事情,这样总能证明我就是……”
“明先生,”务展忍不住打断,冷笑地直视他,“以您的本事,找几个私家侦探,随便都能将每个人的隐私翻个底朝天吧。”
茗谦愣住:“阿展,你不要……”
“请明先生不要这么叫我了,”务展感到不适,“明先生如此拐弯抹角,的确也是付出了心思,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末流演员,而且……我想明先生明白的。”
茗谦一时间百口莫辩,他实在没料到阿展根本一点都不相信“明谦光”,因此会导致他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被怀疑是窃取隐私所获了。
务展的睫毛长而浓密,眼帘低垂时,阴影遮住了他憔悴的神色。茗谦忽然觉得自己里病床不远处的务展越来越远,仿佛如同他自己,也是离茗谦的身份越来越远。
他心中一窒,胸膛的伤痛犹如蔓延全身般的难受,“我……为我先前的所作所为,对你致歉。”
务展怔了怔,微微摇头,低声道:“明先生,我鲁莽动刀伤了您,我向您道歉。”
两人正互相粉饰太平,门口忽然传来又一道声音:“抱歉,我觉得我还得再进来一趟。”
刚已离开的白衣主任再次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拿回来一只便携式医疗箱。
原来他只是去拿东西?
章甫荐同一旁呆愣的王曹点点头,然后当着他的面,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径直站在里病床边上,立在两人之间的位置。
“明先生,我刚才还没有检查完。”
茗谦此时满眼都是务展,闻言只应了一声:“再等一下。”
章甫荐毫不犹豫地摇头:“明先生,您的伤口好像出血量。”
茗谦低头一看。有吗?
章甫荐坦然自若地上前,又动起手来。大有一副“有没有出血、把衣裳脱了不就知道了吗”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