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快施法打开这门!”如葵问脚边蹲着的猫。
橘猫摇了摇头,“我不会。”
“那我要怎么进去……”看了看脚下的猫,不用指望了,这只猫除了会气自己,就一点用都没有!
弯下腰,凑近门缝,想要透过细小的缝隙,看看屋子里有没有人,能不能看到玉峥……努力地眯着眼,转着头,凑近看呀看,看呀看,小小的缝,可以隐约看到客厅里的沙发,再转转头,歪着眼睛,往沙发一侧的房门看去……然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站在客厅里了!
哎???左望右望,橘色的大肥猫居然也跟着进来了。
可是门还是紧闭着的,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一点都没察觉到。
但是不管了,不重要,先找到玉峥。
这套房子是两室一厅,一个房间是女儿跟女婿的卧室,另一间就是玉峥的了。
站到房门前,还未推开门,如葵的鼻尖似乎已经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了。
她已经能够想到,门背后的场景。
铺着天蓝色床单的婴儿小床,小床上堆得满满的毛绒玩具,有洋娃娃,有黄色的大鸭子,还会有笑容可掬的胖肚子不倒翁。
窗下是一张放着奶粉罐的绿色木桌子,女婿自己做的,桌面上还有女婿刻的字:爱女玉峥。房间外连着一个小小的阳台,小到只能放下玉峥的学步车,红色的塑料壳,上面还有一排铃铛,玉峥坐在车里的时候,只要一拨弄铃铛,她就会露出只有两颗门牙的笑,可爱极了……
过去快三十年了。
可是回到这间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时,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还是玉峥年幼时的场景。
小妹早逝,所以对于第二个孩子,大女儿跟女婿都十分珍惜。
但是俩人都是上班时间固定的职工,所以产假结束后,大女儿便把自己接到了城里,帮忙照顾玉峥。
如葵还记得那个下午,坐了半天车,又累又晕的自己,一走进这个小房间,就看到坐在床边给孩子喂奶的大女儿。屋子里满是婴儿爽身粉的味道,还夹杂着奶粉香,夏天傍晚的光线红澄澄地,就那么洒在女儿身上,让她显得圣洁,温暖。
晕乎乎的脑袋,变得清醒了。
如葵放下手中提着的大袋小袋,走了过去,小心翼翼接过女儿怀里的孩子。
粉嘟嘟的小脸,又黑又浓密的头发。
这个孩子养得真好。
“玉峥啊,我是阿婆,阿婆来看你了。”
这是祖孙俩人见面的第一句话。
那个温暖浓情的夏日午后,也成了如葵一直忘不掉的场景。
深呼吸一口气,想到待会儿就能看到房间里的玉峥,如葵心里既安心,又有股道不清的失落。
说不上是为什么。
推开从不上锁的房门,映入眼中的,却是与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场景。
小床变成了大床,茶绿色的木桌,也换成了更结实的写字桌。
房间里到处都是书,大包小包的杂物……
可是空荡荡的,没有看到玉峥。
如葵走到房间里,推开生锈的阳台门,小小的阳台一眼就可看完,同样地堆满的杂物,却不见玉峥半分影子。
好奇怪。
难道她在父母的房间里?
如葵无意窥探夫妻卧房中的隐私,但她还是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女儿的卧室中,找寻着。
与冷清落灰的玉峥房间不同,女儿的卧室里即便没有人,也随处透露着住人的感觉,只是看起来更像是女人的房间,只有女人的物品,男人的东西几乎没有,连双男士拖鞋都没有,床上也只有一个枕头,一床花毯子……
一无所获的如葵觉得丧气,什么都没看见。那就先出去找橘猫再想想办法吧。
回到客厅,福福正躺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眯着眼睛睡觉,尾巴尖颤抖,惬意极了。
如葵走过去就想揪着它的后脖子,提起来再审问一番!
客厅的大门却传来了动静,钥匙插进锁孔,左右扭动,有人回来了!
如葵下意识“嗖”地一下就抱起猫,躲进了玉峥的房间内!猛然把门合上,门板快要靠近门框之时,又放缓了速度,轻轻地将门关上。
“人又看不见我们。”对于她的举动,福福很是无奈。
“对哦。”如葵后知后觉反应到,“但是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啪嗒”一声,客厅大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然后再重重地把门关上。
钥匙被粗暴地甩到玻璃茶几上,昭示着钥匙主人此时不快的情绪。
“陈国放,我们早就离婚了,你的私生子得病,那是活该。借钱?做梦吧你!你要是敢去骚扰玉峥,我就找人弄你!”
是大女儿的声音。
离婚,私生子,借钱。
这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