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小纸船端详了片刻,余朝随手夹进了速写本里,翻开了空白的新的一页,随手画了几下。
他大概是前几年毕业的学长,今天可能是回学校来参加活动的,余朝一边想着,一边又添了几笔。
空白纸张上出现了潦草的人像,没有画五官,只有外套和T恤内搭,余朝一边放空大脑一边随手继续画,发现自己又给他补了个小吊坠。
余朝回过神来之后才发觉自己把刚刚遇见的人给画了下来,盯着自己的涂鸦看了好一会儿,不知怎么的并不想继续画下去,手指捏着纸张边缘,停顿了两秒又不舍得撕掉,犹豫了片刻,抬手把这一页翻了过去。
面对一页新的空白,余朝拿着笔悬在半空,又是一阵画什么都提不起劲来的感觉。
勾了两笔不远处的亭子,余朝停下来看了看,觉得不甚满意,便抬手撕掉了这张纸,揉成团塞进了口袋里。
……算了,不画了。
余朝抓了抓头发,坐在原地发了一会儿呆,随即收起了笔和速写本,沿着来时的路返回,回到了操场上。
“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啊?”坐在他旁边同学问道。
“没事,我就去随便转了转。”余朝说,看向台上的表演,应该是啦啦操比赛的优胜队伍,女孩子们活力四射,不少人正举着手机拍照或是录像。
音乐结束,余朝跟大家一起鼓了掌,看着主持人上台,还有工作人员在后面迅速地搬着乐器和几个立麦上来。
余朝正在神游,耳朵里忽然捕捉到了主持人说了什么“乐队”,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他们学校没有相关的选修课或者社团,他也完全不知道,是不是有哪个有名的乐队成员是他的校友。
余朝抬眼看向舞台,几个立麦前都站了人,除了中间的唯一的女生之外,其他人身前各自都有一个乐器,键盘,吉他——
等一下,吉他。
台上的吉他手穿着黑色的牛仔裤和夹克,里面是一件白T恤,衬着垂在胸口的银色挂坠。
余朝在短短十几分钟里,第二次见到了他。
漫无边际游荡的思绪被渐渐收拢,阳光正盛,余朝眯了眯眼睛,看向舞台。
音乐声起,余朝听不懂好坏,只知道这首歌他不熟悉,但是女声响起来的时候,大家还是很兴奋地鼓了掌——也可能是人家长得好看,余朝想。
他们唱的是串烧,前两首歌余朝都没听过,一边看着舞台一边想自己是不是跟流行文化脱节了,音乐再次变化,这首歌他知道。
站在台上的男人握着话筒冲台下偏头笑了一下,意料之中地引起一小帮女生的欢呼,余朝看着他,只觉得他跟刚才折纸的时候一样游刃有余。
然后他开了口。
他的声线更适合这种偏温柔风格的情歌,也属实有一些调动气氛的能力,比如在副歌开始之前,他在百忙之中抽出了一只手冲大家挥了挥,观众们非常配合地大合唱起来。
余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轻声跟着一起哼了起来,视线始终停留在一个人身上,远远地能看到他胸口的银色吊坠随着动作轻轻地晃。
他知道那是个半边的小翅膀,余朝想。
操场上的露天音响音质欠佳,可从里面传出来的人声却很清晰,旋律像是层叠的海浪奔涌而来,余朝意外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正在有力地撞击着胸膛,仿佛被这个嗓音注入了一股熨贴的力量。